小茶的儿子因为被海盗当做仇阳的儿子被人抢夺、杀害,如今她却要为仇阳真正的儿子喂奶,这又是怎样的孽缘?还有,阎满和陶玉风花雪月,她还要哺育陶玉的儿子。小茶如果知道内情,只怕也要癫狂!
可是,木易的乳娘先是被筒瓦砸伤脑袋,受到惊吓,后来又在地库呆了几天,竟然回了奶!在地库里尚且可以对付着让木易吮吸几口,后来干脆就滴奶没有,只好让小茶担任乳娘。所幸,木易有了奶吃,小茶也在儿子枉死后有了寄托!
过了一会儿,尤胜也来了。他说:“县主问了沈沉的小厮的口供,可这几个家伙人微言轻,确实不知道沈沉和其他海盗、倭寇是怎么勾连的。但他们已经承认是沈沉的小厮,这就坐实了沈沉和沈浮的罪证!”
众人既高兴也很失望。
过了好久,堆福七大家主、卞旻、卞雍、云山、祈福、卫达、李苦和李波、李璠、李越等几个水利专家也来了。原来,秀洲白沙滩盐场晒盐设施和上李厝将军府二期工程也完工了。苏澜要着手殿州府城鱼市街的改造!
苏澜提议,鱼市街改造完成,要送给这次殉难的官员、百姓每家一套小粉楼。
她还说,鱼市街改造,首先要挖壕沟筑水道,增强排水功能;还要垫高地基,修建水泥马路,一户一井一厕。
苏澜还把水网工程交给了李波、李璠、李越三位水利专家。卞旻、卞雍父子参与设计,画出图纸,方便日后维护和检修;云山、祈福、卫达、李苦等人负责施工;殿州难民就是施工人员。堆福七大家和知府方宁一起负责集资、捐款事项。具体操作效仿堆福污泥滩改造工程。不过,鱼市街改造则是官民合作。
苏澜还让人传信去邓县,请邓荔的父亲邓弢加紧生产水泥;还传信给顾琅家砖窑管事曲明,还有高仁、高义兄弟,尽量尽快多烧砖烧瓦。
苏澜还提出了一个要求:“马上开工,争取在年前能让部分鱼市街的居民住上新房。”
卞旻等人正在和大家聊着,杀四突然急匆匆地跑来道:“县主晕倒了,欧阳夫人正在抢救!”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忽啦啦全都起身,急匆匆往养园蚵壳屋跑去。
何家老大何顺心慌意乱,心急如焚!于他而言,老爷子过世,那就好比心中的太阳坠落了;小弟横死,那是手足之痛;美娘之死,更是让他既沉痛又悲哀又怜惜。他自然知道弟弟何震的心思,虽然爱而不得,但始终把美娘当成自己的心上人,把美娘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疼爱。可恨造化不公,没有成为夫妻爱人,却是和美娘一起,葬在老爷子左右,也算全了弟弟的心愿!如今,美娘的儿子年幼,失去了爷爷和母亲这两大靠山,那个恶毒的爹段琪也被草草埋葬。如果县主再有个三长两短,全有该怎么办?全园该怎么办?还有,虽然老爷子早早做了安排,可若县主身体有恙,这偌大的全园只怕要分崩离析!
何顺心情败坏到极点。他步履沉重,和大家一起来到蚵壳屋。欧阳夫人和甘甜正在屋里抢救县主。好半天,里面才传出吉春儿的哭声:“县主醒了!”
何顺等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欧阳夫人出来,看着大家,长叹一声:“县主这是悲痛至极,伤了五脏六腑。”
看众人不解,欧阳夫人道:“七窍即眼二、耳二、鼻、口、舌。七窍连五脏,七窍的变化会直接反应五脏的健康。心气通于舌,心和,则舌能知五味矣。心主血脉,心阳不足,则舌胖嫩或紫暗;心阴不足,则舌红绛;心血虚,则舌暗淡;心火上炎,则舌红烂、生疮、疼痛;心血淤阻,则舌紫暗或有淤斑;心主神志功能异常,则会出现语言障碍,说不清话。县主的症状都有。”
众人心惊肉跳。
欧阳夫人继续道:“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能闻五音矣。若肾精亏虚,则脑髓不足,容易出现头晕耳鸣、听力下降等症状,肾阴虚还会有耳如蝉鸣的现象。”她顿了一下继续道,“肝开窍于目。肝藏血,若肝血不足,目失所养,则两眼昏花、视物不明;若肝经火盛,则眼红肿痛;肝阴虚,则眼糊干涩,或眼珠不灵活、斜视等;肝气郁结过久,则能导致口苦目眩。而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香臭矣。肺主呼吸,鼻为呼吸出入的门户,如外感风寒影响到肺,就会鼻塞流涕、影响嗅觉;肺有燥热,则鼻孔干涩。口唇者,脾之官也。当脾气健运,气血充足时,口唇得养,则唇红润泽;若脾失健运,气血亏虚,唇失所养,则唇色淡白,或萎黄无光。”
欧阳夫人强调道:“这就是为什么七窍不能流血的原因。”
申玉肃然道:“夫人,现下我们该做些什么?”
欧阳夫人留泪道:“如果能让县主痛哭一回,把悲痛发散出来,不要淤积,那才能慢慢调养、好转!”
众人面面相觑。
何盾道:“说来说去,还是得找到杀害老爷子、美娘姑姑和六叔的凶手!”
吉森叹口气道:“可是,我们确实不知道!我们到全园时,凶手已经跑了!”
“其实,我看县主早就怀疑褚望了,只是没有证据!”何大婶咬牙切齿道,“我也怀疑是他!”
这时,吉发和李冲走了上来。吉发道:“能不能让我们去试一试?”
何顺道:“你们有什么招数?”
吉发道:“悲喜交加,两相冲击。我来说喜,昨天金银滩已经停止晒盐了。今年晒盐季,产量达到了一亿三千万斤。”
“这是一条喜讯。”何顺道,“悲呢?”
李冲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杀害孔峰将军的凶手是谁!几年前,我还亲眼看见他……”
众人听了,一下子都惊呆了。
何大婶颤抖着嘴唇道:“我的天啊,这也太残酷了。能告诉县主吗?”
欧阳夫人沉吟道:“不妨一试。”
这时,甘甜正好出来道:“叫个丫鬟进来吧,刚才县主呕吐了,把地毯弄脏了。”
何大婶赶紧叫来两个丫鬟,跟着吉发和李冲进了蚵壳屋。吉发非常惊讶,之前满满的博古架已经空空如也。显然都被倭寇洗劫一空!
一见苏澜,吉发和李冲都惊呆了,也心痛不已。只见县主与往日判若两人,骨瘦如柴,眼窝深陷,面色苍白,无精打采,正全身蜷缩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二人,完全没了往日的灵动活泼。她还惨然笑道:“你们来了?”
吉发和李冲禁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旁边,两个丫鬟开始打扫卫生。
吉发强作笑颜道:“县主,我们来看望您,是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金银滩的晒盐季已经结束,我们今年大丰收,获得一亿三千万斤。”
“皇上该高兴了!”苏澜笑道,“唐宇大人也该高兴了,大丰收!可是,唐宇大人想不通,两袋孩儿面,倭寇要抢,让他抢走好了,干嘛想着去夺回来?不管多值钱,能抵得上人命吗?”
吉发和李冲听了,越发难过。
李冲道:“县主,我想说一件悲哀的事情。在金银滩,我看见杀害孔峰将军的倭寇了。几年前我也曾见过他,他还……”
李冲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能不能说,该不该说。最后,他看了看吉发,咽了一口唾沫,犹豫道:“几年前,倭寇突袭殿州,我亲眼看到,就是杀害孔峰将军的倭寇,当年杀了县主您的母亲海国夫人!”
“好,我知道了!”话音刚落,突然,苏澜双眼圆瞪,这才清醒自己听到了什么消息,声音不由得既高亢又尖利起来,“什么,杀害孔峰将军的倭寇,也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李冲点头道:“我记得曾经跟县主说过。当时我就躲在附近,正好看到了凶手的模样!”
悲怆和疼痛仿佛一个闷棍,把苏澜打蒙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李冲正要说话,苏澜点点头,冷静地道:“我知道了。人无分身之术,那就是说,杀害老爷子和美娘姐姐、何大管家的不是这个凶手!也不是沈浮、沈沉、胡大棒子、沈琼娘、沈四憨!我可以肯定,凶手就是褚望!可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