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饮了满杯,款款坐下。
苏澜也喝了酒。有甘甜伸脚出手,她的酒早就跟某人换了。至于杜诚,也由护卫换了无毒的酒。
天皇接着道:“县主这次带来的东西都是我们日本非常需要的,尤其是丝绸,富丽华贵,美轮美奂!不过,听说,你们在海上遇到狂风暴雨,一路艰险来到日本,真是辛苦了!”
“丝绸是我们大成的特产!从大成出发,往西走过漫漫大漠,到波斯、阿拉伯,然后到达欧洲,这是一条陆上丝绸之路!”苏澜侃侃而谈道,“从大成出发,往东往北到吕宋、琉球、日本、高丽,往南下南洋到满六甲、锡兰、身毒,波斯、阿拉伯,这是一条海上丝绸之路!”她顿了顿,“这次,本县主虽然历经惊涛骇浪,波谲云诡,但有海国夫人护佑,有我大成皇帝支持,有天皇、皇后陛下的诚挚欢迎,本县主走得这趟海上丝绸之路,就像绸缎一般顺滑!”
苏澜的俏皮话立刻赢来众人的交口称赞。
天皇陛下则细细品味道:“陆上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有意思!”
“本县主来到日本,就是想通过海上丝绸之路,把丝绸运到日本!”
“欢迎之至!”天皇微笑道,“希望县主和更多的大成贵客顺着这条海上丝绸之路,来日本做客!我们表示最真挚、最热切的欢迎!”
有了天皇的这句话,不仅免了太子妃的厄运,也为今后的生意打下了基础。苏澜很高兴,再次敬酒道谢。
果然,她看到了对面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满脸失望。
这时,已酒过三巡,乐伎和舞伎开始进场表演。
一段歌舞过后,天皇夫妇开始赠送县主礼物,是一座尺高的日本奥州出产的金佛;公主赠送的是一套京烧彩陶餐具。苏澜也给他们回礼。送给天皇的礼物是一套笔墨纸砚,那是湖笔徽墨端砚宣纸;送给皇后的礼物是两匹缂丝丝绸、两匹蜀锦丝绸,都是寸锦寸金的名贵丝绸;送给公主殿下的是一匹缂丝丝绸、一匹蜀锦丝绸,另外还有一盒十二色的胭脂水粉。
接到礼物,公主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繁花似锦、流光溢彩的丝绸和芳香馥郁的水粉赢得了公主的喜爱,也让周围的宾客赞不绝口。苏澜看到,藤原纪子眼冒妒火,接连灌了几大杯酒。想来酒壶都被喝干了。
景宫平子兴奋地道:“父皇、母后,县主还赠送给我口红。”说着她一伸手,“瞧我手背,这些颜色多漂亮!”
“那你好好谢谢县主。”天皇温和地道。
皇后的马脸不动声色,也不说话,活似一个傀儡!
苏澜道:“既然公主喜欢,下次我来日本,再给您带更多好东西。”苏澜道,“海上丝绸之路不仅能够运来我们大成的丝绸,,精美的瓷器、芳香的茶叶、名贵的药材,还有金银珠宝、彩玉珍珠、佳肴美酒!我们的美酒有白酒、米酒、各种果酒,比如葡萄酒、杏花酒,浓郁芬芳,甘冽清纯,不像你们日本的酒,杂质太多,我都望而生畏不敢喝!”
何庆翻译完毕,苏澜就看到对面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脸色大变,惊慌失措;而天皇陛下则眉头紧皱,凌厉的眼光扫过自己的两个儿子。紧挨着苏澜的景宫平子也浑身哆嗦起来。
正是静场的时候,突然藤原纪子高声叫骂道:“雅思么罗!八嘎!”说着,起身向苏澜扑来。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但她的眼珠血红,双手撕扯着和服,很快就把大半个胸脯坦露出来!
看她春药和酒精发作,苏澜借着她凌厉的攻势,假装被撞到,顺势往后一倒,正好落在杜诚的怀里。
没了苏澜阻隔,藤原纪子猛地扑到公主的身上,俩人滚作一团,打翻了桌子、酒食。景宫平子迅速翻身坐起,怒骂道:“八嘎!果米!”一巴掌打在了纪子的脸上。公主虽然年幼,但因为气极,又打在正位上,顿时就把纪子的鼻血打了出来,人也被打得滚到乐伎堆里,一阵人仰马翻。而藤原纪子却揪着一位中年乐师的衣袖,不管不顾地要搂抱、要亲嘴。
众人大惊失色,惊叫连连。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都恐惧地盯着桌上的酒水、吃食。有人甚至将手指伸进喉咙抠着,呕吐着。
天皇陛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只觉得一阵心悸心痛、窒息憋闷,立刻从自己的高御座上栽了下来。皇后高喊一声“陛下”,从自己的御帐台起身扑向天皇,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天皇栽倒在了地上。
一声声呼号,有御医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要从地上抱起天皇,向寝殿挪动。
“且慢!”苏澜早就被杜诚扶了起来。她快步走到天皇跟前。此时天皇额头鼓着一个大包,面色紫绀,牙关紧闭,已经没了呼吸。她赶紧蹲下身,双腿跨跪在天皇的腰身两侧,正要附身进行心肺复苏,突然皇后声嘶力竭地扑向苏澜,骂道:“雅思么罗!杀人犯”!
可是她还没有扑到苏澜跟前,就被甘甜逮住手腕,猛地一掀。甘甜忽然愣了一下,而皇后则被掀翻在地。
“甘甜,请皇后过来,给天皇口对口布气!”说着,不由分说给天皇解开了领扣、衣襟,开始做起心肺复苏。
甘甜则把手伸向皇后,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甘甜露出了诡异的一笑。然后拉着皇后来到天皇的头部,教她进行口对口布气。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呆愣愣地望着这一切。尤其是几个御医,从未见过如此抢救之法,都露出迷惘和惊异的神色。
甘甜数次经历过这种场合,她赶紧驱赶周围的人:“除了天皇的亲人和御医,其他人赶紧离开,免得阻碍了天皇呼吸!”
何庆翻译后,诸位大臣及其女眷、乐伎舞伎纷纷退出大殿。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天皇的嗓子眼一阵“呼噜噜”乱响,终于长叹一声,睁开了眼睛。他首先看到的是皇后那张马脸,立刻厌恶地别开了头。皇后惊叫一声:“陛下”,就全身松弛,瘫坐在地上。
苏澜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也跪倒在一侧,大口呼吸。几位御医立刻欣喜若狂:“天啊,陛下醒了!”
天皇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但是他还是眉头紧锁,看得出他在强忍疼痛。
苏澜问道:“陛下,您是不是觉得心脏疼痛,有憋闷和窒息的感觉?您不用说话,眨眨眼睛告诉我。”
何庆翻译后,天皇果然眨了眨眼睛。
苏澜把手伸进腰间的荷包,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盒银针和一盒速效救心丸。迅速把药塞到天皇的舌底,又让御医帮忙掀开衣服,在全身捻进几十根银针。
天皇的病情稍稍好转,就被担架抬到了紧挨着紫宸殿的清凉殿。这里是天皇日常起居之寝殿。
路上,甘甜附在苏澜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苏澜难以置信,惊诧道:“不会把错了脉吧?”
“放心吧,县主!”甘甜一笑,“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我把了两次脉,绝对不会倒了我的招牌!”
“那天皇呢?”
“奇就奇在这里。天皇没有这个毛病!”
苏澜一笑:“不奇怪!只能说皇后陛下很有个性!”
到了清凉殿,天皇只让几个御医随他进入了卧房。皇后和显仁皇太子、邦仁亲王、景宫平子,还有苏澜、甘甜、何庆则都在清凉殿天皇卧室旁边的一间起居室等候。杜诚等人全部都在清凉殿外等候。不知什么时候,清凉殿外的台阶下、庭院里跪倒了好些妇人,想来应该是天皇的侧妃侍妾们。
望着对面的粉面皇后,苏澜的嘴角微微勾了一勾。
皇后显然看到了苏澜的笑容,她用粗哑的烟嗓命令道:“你们都退下,何船长留下,我要跟大成县主说几句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皇子皇女和甘甜都退了下去,起居室只剩下皇后、苏澜和何庆。
“大成县主,虽然你救下了陛下,可我并不感谢你!”皇后冷冰冰地道,“是你动了手脚吧,让纪子小姐丢人现眼,你这贱货!”
何庆大惊。倭国皇后竟然出言不逊,无礼又无耻!这还是堂堂一国之母吗?
“如果纪子小姐没事,那丢人现眼的岂不是我?”苏澜很是恼火,尽量压抑自己,“我猜,显仁皇太子和邦仁亲王给我下药,是得到你的同意罗?”
何庆又是大吃一惊。一国皇后居然给贵宾下春药?
“那又怎样?你个贱货!”皇后充满怨念地道,“我的两个儿子本来兄友弟恭,非常友爱,堪称楷模,就是因为你,他们兄弟竟然反目成仇!果米!八嘎!竟敢肖想太子妃之位!我就是要你丢人现眼!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嫁进皇室!”
“正好!如你所愿,我就是死,也不会当什么倭国太子妃、亲王妃!”苏澜恼羞成怒,忍无可忍,“你的两个儿子鸡胸、马脸、罗圈腿,摞起来还没我高!高攀不上本县主!近亲结婚造就天生的病秧子、短命鬼,早晚死于心脏猝死,窒息而死!”
何庆目瞪口呆,无法翻译。苏澜怒道:“你就这样跟她说!”
皇后听了翻译,气得全身颤抖,满嘴污言秽语,哪有半点国母形象,简直一个市井泼妇!
苏澜愤怒地怼道:“请皇后陛下谨言慎行!贱货难道不是你吗?不然,你那脏病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