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涉往白胡子老头那边去,白胡子老头和她一起往回走,她也不用喊那几只羊,它们自动便跟上来了。
“吃过饭小桐会送你去镇上输液,这一次输完了就可以拨掉滞留针了,接下来吃药就可以了。”白胡子老头笑笑。
她什么时候得了病了?好像还是挺严重的病。
村头那边站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少年的脸上一片忧郁,像是他有过什么痛苦的回忆,又一直从那个回忆里走不出来一样。
看到徐涉和白胡子老头走过来,他才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白胡子老头儿却是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徐涉站在那里没动,她看看那个叫“小桐”的少年,她想问他一句话,却发现自己瞬间将自己想问他的话给忘了。
“我们回去吧,你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少年问她。
徐涉眨了眨眼睛,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滞留针,没说什么,只是往村子里走了。
山坡上的露水将徐涉的裤子湿到了膝盖,她进了自己屋里顺手将上衣也脱了,她在衣柜里找衣服时看到了两面穿衣镜折射着自己的背,她的背中间有一道疤痕,疤痕很整齐,窄窄的一条,更像是一个书家法写错了字用力在上面涂抹了一番。
徐涉伸手到后背去触摸那道伤疤,几个名字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等她仔细去想时,却又没抓住那几字。
早饭有馒头,有肉汤,拌的凉菜很清口。
陪着徐涉吃饭的是那个叫小桐的少年,不过他好像没有什么胃口,人也很消瘦,徐涉看了看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一直看着自己的碗发呆。
徐涉张口轻声道:“你也吃啊……”
然而她的声音沙哑又伴着撕裂般的疼痛,这个时候徐涉才相信自己的确有病。
“我不饿,你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镇上。”小桐笑笑。
徐涉只好自己吃饭了。
去往镇上得坐拖拉机,车子颠簸的很,小桐给徐涉屁股底下垫了厚厚的垫子,徐涉随着车身轻轻摇晃着,让她有些惊恐的是自己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这也太奇怪了。
正这会儿,拖拉机停下了,小桐看了看四周,他下了车去拉车兜子上的徐涉,徐涉看他一脸着急,没问他什么,只是跟着他快步到了苞米地里。
苞米一人来高,徐涉被这样拉进去叶子还在她脸上划了好几道。
小桐将徐涉按了下来,他伸手将她的滞留针拔,他蹲在她身边问:“今天想起我是谁来了么?”
徐涉眨眨眼,却是下意识地去够自己的后背去了。
“这可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小桐又说。
徐涉没有听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只看到小桐从自己腰间抽出来了一把短刀,他用那只短刀在自己脖子上一划,另一只手立刻用保温杯接向了自己的伤口,在他还能行动之前,他一只手拖住了徐涉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保温杯里的血往她的嘴里灌去。
徐涉惊恐地咽下几口血便看着小桐倒了下去,他的保温杯掉在了一旁,他伸手指着远方嘴里冒着血沫地喃喃着:“跑……跑……”
小桐瞪大着眼睛在徐涉面前断了气,徐涉的脑子里依然一片空白,她的身体却动了起来,她往苞米地的另一头跑去,虽说她也不并不知道为什么她像逃命一样的跑着。
这里是一处林子,越往深处去越没有人的脚印了,徐涉擦了一把自己嘴角上还留着的血,接着往林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