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火毁龙山楼二

一个颧骨奇高、面孔丑陋得如同猩猩一般的彪形大汉，指挥几个歹徒将店内的家用电器和床上用品扔到大街上，然后点火焚烧，当有人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抢夺在火中燃烧的物件时，则遭到了他们劈头盖脑的毒打。

在另一头，一个嘴巴尖长、长相酷似猪八戒的歹徒往墙上喷洒油漆，另外几个也不甘落后，挥舞大棒稀里哗啦的一顿狂扫，美丽的橱窗顷刻碎成了一堆玻璃渣子，而在旁边一直指点他们的另一条大汉则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般的狂笑。

龙振前去制止，却遭到了他们的围攻，一个穿着黑色条纹外衣的小个子当胸就给了他一拳。

“小子，识相点，别多管闲事。”疯狂的吼叫伴着腥味喷到他的脸上。

仰面摔倒的龙振意外地从对方的笑声中觉察到了明显的猫腔，还有那长满长毛的怪脸、两根独特的胡须、蓝莹莹的玻璃眼，以及冲鼻的臊膻，直觉告诉他，这正是早晨在街上那只死死地盯着他不放的家伙。

常宁连忙将他拉起：“你没事吧。”

“没事。”他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这些家伙一定是从山上下来的。”

“他们人多，我们斗不过的，我看还是找茵茵要紧。”

龙振紧握双拳，怒视着那肆无忌惮的一群，那种面对暴徒作恶而又无可奈何的感受让他永铭心底。

“走，等我们学成了功夫再来对付他们也不晚。”

两人沿着街道一直往西走，一边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茵茵，茵茵，茵茵！”

“咋呼什么？我在这儿。”路树后面闪出一位身材窈窕的少女。

她的奇迹般出现让两人欣喜欲狂，龙振抢先奔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她脸上显露出平日少有的沉着。

“你干什么去了？”常宁双目不眨地一直凝视着她，“到处乱糟糟的，我们担心死了。”

“是吗？跑到十字路口时，突然碰到了从各个街口涌出来的人流，我被他们裹夹在中间，一直到龙山楼，也没能见到你们，火灭了以后，又跟着大家来到这里。”她如同讲述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平静而淡定，说着说着，眼睛忽然一亮，“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方奇。”常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不是。”

“不会成宇吧？”龙振插话道。

“不对。是小西施。”

两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那边刚刚失踪，却又令人意外地在这里出现，世上的事居然诡异如此，是巧合，还是另有蹊跷？

常宁首先提出质疑：“不是吧，她怎么会来这儿？你一定看错了。”

“没看错，百分之百是她。”为了加强语气，她说得很慢，“开始离得远，走动的人又多，还真的没法子肯定，后来我特意上前，所以看得一清二楚。那眼睛，那声音，还有说话的神气和一身衣着，绝对是糍粑店的施小西。你看，你看，前面那个指手划脚的，不是她还有谁？”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伙人正围着一辆被推翻的轿车大呼大叫，其中一个身穿白衣白裙的女人喊得最凶。

“砸，砸得越烂越好。”

龙振大步过去，站在旁边对她细致地观察了好大一会，心中疑惑顿生：这一脸兴奋两眼露出凶光、呲牙裂嘴唾沫横飞、指手划脚不可一世的女狂徒，难道就是那个白皮嫩肉、媚眼如丝、声音娇嗲得让人身生出鸡皮疙瘩的糍粑妹子？

他灵机一动，又往前跨了几步，冲着她喊道：“买糍粑。”

女人急速地车转身子，四处搜索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钟后，五官立即发生了强烈的扭曲，大声呵斥道：“买什么糍粑？滚远点。”

站在后面的常宁和茵茵也跟着喊道。

“施小西。”

“西施，糍粑西施。”

她激怒得暴跳如雷，杀气腾腾地与三人对视，唾沫横飞地叱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这里捣乱？”

很快便上来五六条大汉，粗暴地架起他们就走。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抡起大锤，用尽全力朝轿车砸去，“嘭嘭”的巨响让人心碎。

龙振突然放开嗓子大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意欲借此来震慑他们。

岂料歹徒们一点也不慌张，仍旧没事似地狠命砸车，直到那辆轿车成了一堆废铁为止。

而在另一头，猩猩脸和猪嘴巴带领手下冲进一家来不及关门的商店，将里面的大小商品以及电脑、沙发、桌椅等统统搬了出来，店员们稍有不满或抗拒，便遭到一阵毒打。

大街中央，好几座商品堆成的小山已经被点燃，火苗蹿跳，黑烟滚滚，空气中异味刺鼻，令人头晕窒息。

人们不顾歹徒的恐吓阻拦，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前去，用各种工具扑打火苗，抢出一件件正在燃烧或尚未着火的商品、家具。龙振和常宁茵茵一道，把一副皮沙发抬到安全地带，刚刚放下，听见那边有人叫喊帮忙，便转身又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