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求师二

“我说什么了？我又没有说他是骗子。听话听一半，真是的。”她忽然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会替他说话。拜师学艺好是好，只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时运未到，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

“姥姥，你是说他以后有机会学功夫？”她立即化怨为喜。

“没错，不光他，还有好多好多人，只要用心，不怕苦，最终都会成为一个武林高手。”

“你说好多好多人是什么意思？也包括我吗？”她不禁心花怒放，继续问道。

“就这个意思，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算。”

“可是王叔却不愿收他，你说怎么办？姥姥，你跟神力王说一说好吗？”

“不用说，水到渠自成。”

“那还要多长时间？”龙振急不可待，抢着问道。

“不会太久，多则一两年，少则两三个月。”老人接着喃喃地念了两句，“机会来了自会有，时候未到莫强求。”

就在两人半信半疑之际，那边又发话了：“龙振，念你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我再唠叨几句，但你千万要守住这个秘密。”

“姥姥，我保证，绝对不会将你的话告诉任何人。”他压住心中的喜悦，作出了郑重的承诺。

“好，你听着。你爸你妈还在人世，你哥龙翔也没有死，他们分别待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日后你们也有见面的机会，你一定要学好本领，为龙城百姓做一点实事。”

“会的，姥姥，我会的，龙城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姥姥，你能告诉我他们在什么地方吗？”难以抑制的激动让他一口气说了下去。

“不行，天机不可泄漏。好了，暂时就啰嗦这么多，现在我要睡觉了，你们不要再来吵我。”

话音刚落，立马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怪老太婆。”殷晶莹声细如蚊，冷嘲中却又饱含着深爱。

龙振也不禁肃然起敬，觉得姥姥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可惜一直未能见到她的面容。

“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照顾。”过了一会，他起身准备告辞。

“也好，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有空的时候常来玩。”她大大方方地凝视着他。

两人出了门，她轻轻地将门关好，指着墙上的门牌，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记住，这里是颠倒街101号，千万别走错了。”后面一句显然是用来调侃的。

“错不了。”他擦擦湿润的眼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一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和姥姥。”

“如果这里叫不开门，就去龙城大道发达饭店，我在那里上班。因为在房里睡觉、打坐的姥姥不会理睬任何人”。

两人边走边说，在经过一个狭窄的巷口时，她指着里面一个门洞说：“那边是幻幻巷，听说里面十分的离奇古怪。”

“你进去过吗？”他那好奇的天性又冒头了。

“没有。”

“有什么古怪？”

“不知道，没事最好离它远点。”

来到街口，见他一直注视着自己，她羞涩地问道：“干吗这样看人？”

“不看清楚，万一在路上碰见认不出来怎么办？”

“调皮鬼。”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记住，三天后一定要来复查。”

他答应着走了，走出一段后，发现她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由不得心中一热。

多好的一个姑娘，既勇敢又善良，面对着命运的不公，却仍旧是那样的活泼乐观，以后一定要介绍给茵茵认识，如果两人能成为朋友就更加理想了，茵茵可以从她身上学到许多自己缺乏的东西。

“龙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几乎跳起：天底下的事有时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你一个人傻乎乎的在这干啥？那个姑娘呢？”杏仁脸，柳叶眉，站在面前的正是茵茵。

他仿佛害怕跑掉似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常宁呢？你们后来怎么样了？”

“别紧张，我们挺好的，你呢？”她盯着他的脸，“胳膊还痛吗？”

“没事了，全都没事了，她请来一个武术高手给我验伤、点穴。”他简要地讲述了殷晶莹和姥姥的为人以及王子泉的医术，至于求师遭到拒绝的事却只字未提。

“走，去那边看看。”茵茵指着前面的一堆人说。

一阵爆发的笑声让两人加快了脚步，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个引发笑声的主角时，心中却又油然生出了一种五味杂陈的味道。

唉，可怜的老人。他鼻子酸酸的，一摸口袋，才发现空空的一个硬币都有没有，便转向身旁的茵茵：“带钱了吗？”

“要钱干啥？”她一时没转过弯来，但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图，“没有。”

疯老头还是以前那副龌龊邋遢模样，脸孔污黑蜡黄，胡子头发又脏又长，在围观人们的喊叫和怂恿声中开始表演拳术，不但动作缺乏力度，而且松散、滑稽、不成套路，不断地引发人们的叹息、辱骂和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