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筹备四
程玉峰仍旧半信半疑:“有点言过其实吧?既然如此能耐,为什么却去干那又脏又累的活?”
王子泉大笑,揶揄道:“亏你说得出口,你一身功夫,为啥放着武校的教师不当,却守着一间生意清淡的杂货铺子?”
他的脸色骤然一红,辩解道:“我喜欢。”
“那就得了,人家肯定也是有原因的,英雄不问出处,张飞是杀猪的,关公是做小生意的。”
“他是哪里人?”
“不太清楚,有人说是龙城人,有的说是外地人。”
程玉峰又要进一步了解他的父母、妻儿等家庭情况,王子泉说:“别问那么多了,人家还未必答应你呢,听说丁鹏飞也想请他,不知是真是假。”
他心里格登了一下,说:“那咱们一定要赶在姓丁的前面,走,现在就去找他。”
去到补鞋铺,却发现半条巷子几乎都成了一片瓦砾,原来这里正在进行旧房改造,向周边的住户打听他的下落,都说不清楚,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知情者,才得知他住在龙湖路多宝巷。
两人连忙赶到那条巷子,找到知情人所说的那间平房,却发现铁将军把门。
王子泉见暮色将至,建议明天再来。
“等等吧。”他却担心被人捷足先登。
可是等到夜幕降临,也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最后只好打道回府。
其实当时张协昌就在屋里。此话怎讲?莫非有什么蹊跷?
原来补鞋匠掐指一算,知道近日有人上门,傍晚收工回来,果然看见两个人守在门口,便巧妙地使了个障眼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了屋内,而大门和铁锁却纹丝未动。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赶到张协昌的住处,却被告知说他在龙湖公园摆摊补鞋。去到公园,发现有五个补鞋摊子,由于王子泉也不认识,只知道其貌不扬,便挨个去问他们是不是姓张,结果五个分别是王、李、赵、马、朱,偏偏没有人姓张,而且他们的相貌都还过得去,与人们认为的“丑陋“还有一定的距离。
两人怀疑是否听错,于是又回到龙湖路找那个向他们提供线索的人核对。那人说,没错,龙湖公园就是他一个人补鞋,哪来的五个?并详细地介绍了他的长相。
两人再次来到公园,却发现五个补鞋摊子奇迹似地变成了一个,而且还是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亮着两只勾魂眼,扭捏出一副娇滴滴的腔调,跟他们打起了招呼。
“老板,补鞋吗?”声音足以让人浑身爆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尽管深感失望,但程玉峰还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哪个?”女人身上冒出阵阵香气。
“他姓张,也经常在这里补鞋。”
“呵,你说的就是那个老张对吧,他每天就在我旁边开档,不过十分钟前收摊走了,你们找他干啥?”
两人如实告诉。女人听了笑得喘不过气来,好大一会才说:“你们找错人了,一个补鞋的,字都不认得几个,说句话也结巴半天,哪有这么大的学问?请她不如请我,至少不会吓坏学生,说话也比他顺溜得多。”
接着又涎着个暧昧的笑脸:“开玩笑的,不要当真,我和他一样,除了补鞋,啥也不会。”说完收拾东西,哼着戏曲,扭腰撅臀地走了。
两人也只好黯然离开。
晚上回到家里,程玉峰想起几次扑空的过程,心中越发感到郁闷和茫然,而更多的却是挫折感和不甘心。女儿见父亲情绪不佳,问道:“搭档找好了,校舍也定下来了,还有什么烦心事呢?”
他叹了一声,将张协昌的能耐以及找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突然喊道:“上当了,你们上当了。”
“上当?上什么当?”他猛的一跳。
“五个补鞋匠只有一个是真的,那四个都是姓张的变出来糊弄你们的。”
他看了女儿一眼,惊诧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你,你说哪个是真的?”
“不管是哪一个,反正就是后来那个女的。肯定是,不信你明天再去看看。”她眼中灵光闪动。
他一夜都没有睡好,觉得女儿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吃完早餐便和王子泉又来到了公园,先在原地走了一圈,没发现补鞋摊子,然后藏在离大门不远的花丛后面,一个一个地盯着每一个进园的人,可是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一个补鞋匠进来。
这使他们非常纳闷,王子泉有点儿泄气,叹道:“这下好了,一个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