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龙湖骇浪一

船舱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几个人正坐在那里看电视，尽管图像模糊，还带有烦人的噪音，可是由于节目精彩，人们仍然看得津津有味。他们都是搭顺风船外出游玩的本地人。

权叔领着四人进入船舱，指着几张椅子说：“没事就看看电视，烦了也可以出来瞧一下风景，半个小时梅村就到了。”

坐下后不久，他就离开了，那个引人发笑的电视剧也结束了，接着是一大堆广告，广告之后是开会，讲话、发言，没完没了。一个浑身肥膘的胖子骂了一句难听的话，拿起遥控器噼噼啪啪就要转台，然而调过来调过去，不是图像不清就是内容枯燥乏味。

“净是一些人云亦云的废话。”他关掉电视对着大伙说，“那些东西看了都叫人打瞌睡，倒不如来几句笑话提神醒脑。”

龙振也觉得没啥意思，心想，也难怪胖子生气，在城内起码可以收到三十多个台，图像也很清晰，怎么到了湖里就不一样了呢，不但节目少得可怜，收视效果也相差甚远。

“妈的，水怪就是坏，搞到你电视都收不好。”胖子瞅了瞅众人，骂开了。

“胖子你骂得好没理由，就算有水怪，它们也在水下，怎么会影响到你的电视图像？”一个四十出头的秃头说。

“当然会，不管是天上的，地下的，水里的，只要有磁场，就会干扰电视信号。”胖子点起一支香烟，半坐半躺地斜靠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一边吞烟吐雾，一边侃侃而谈，“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里面说水中的许多生物都带有磁场，特别是生长在深水里的东西，磁场更加强大，其中就包括水怪。”

如此肯定的语气及新颖的理论让四个人倍感诧异。龙振颇有兴趣地问胖子道：“叔叔，你见过水怪吗？”

“当然见过，这种东西湖里多得很，说不定现在就有几个十几个水怪跟在我们船后面呢。这些家伙诡计多端凶残成性，一碰到翻船或有人失足落水，它们就会出来趁火打劫，抢夺财物，吃人喝血，有时甚至还爬上船来将活生生地的人强拉下水。不过这种情况一般都出现在下半夜，上来也只是一阵子的事，时间长了它们就会受不了。”

“为什么？”常宁睁大眼睛问。

“因为水就是它们的命，离开久了它们就会变得虚弱无力、喘气不赢，可是如果在水下，几个人也不是它的对手。”

常宁的心脏卜卜一阵乱跳，他下意识地从窗口伸出头去，目光沿着水面向四周搜索。成宇和方奇则走出舱外来到船舷，用手撩起了清凉的水。

“喂，小鬼，看见水怪了吗？”秃头站起来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成宇把脚放进水里泡着。

“你们还是回来吧，这样很危险，水怪肯定有，只是现在还没有出现，也许它们听到了我刚才说话的声音，悄悄地走了。”胖子说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从嘴巴鼻孔喷吐出来。

“胖子你不要乱说，告诉我，水怪在哪？我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秃头对他渲染恐怖表示不满，“别把孩子们吓着了。”

“我乱说？没见过不等于没有，你没见过的东西多哩。”胖子反驳道。

“我们见过。”龙振平静地说，“真的，就在龙湖，瘦瘦的，模样跟猴子差不多。”

“你们见过水怪？不简单，有的人在龙城生活了几十年都还没见过呢，你们是怎样见到的？”胖子显得十分惊讶。

龙振和常宁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虚构了一个简短的故事，把见到水怪的经过传奇般地叙述了一番，说完脸蛋立即便红到了脖子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不想让人知道和人鱼的一段交往。

方奇以狐疑的目光瞥了龙振一眼，对胖子说：“叔叔，你给我们讲一讲和水怪有关的故事好吗？”

“你们想听？不害怕？”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了。

“据说原来水里除了虾蟹鱼鳖和龙子龙孙外，并没有什么水怪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它们便零星出现在一些大江大河和湖泊深潭之中，并且以惊人的速度繁殖蔓延。”胖子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蒂丢进了烟灰缸。

“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常宁问了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当然是母水怪生的了，小老弟，难道你连这个也不懂？”胖子阴阴地笑起来了，语气中充满了嘲弄。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它们原来是由什么东西变出来的？”他把“原来”两个字说得很重，随后又做了一个并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就像小鸡是鸡蛋孵出来一般。”

“原来，原来。”胖子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嘴里喃喃道，“原来的事只有天知晓，有些东西就连神仙也说不清楚的。”

“怎么说不清楚，水有源，树有根，什么东西都是有来龙去脉的。”秃子横横地插来一杠子。

“有源有根？来龙去脉？那我问你，人是什么变的？你说得清楚吗？以后人还会变成什么？你给我说说看。”胖子不服气地反诘道。

“人是猴子变的，这个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秃头理直气壮地回应，“书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

“以前说是猴子变的，后来又有人说是海豚变的，我们中国人说是女娲捏出来的，老外又说是上帝弄出来的。”一个西装笔挺，上唇留一撮小胡子的年轻人也加入了争论，“说来说去，把我们都搞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