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乱象丛生一

这是二1班的一堂拳术课，张铁头相继讲了如何出拳、如何进退以及怎样闪避对方的武器等等，他在上面讲得口干舌燥，学生却在下面做着各种动作，有的肆无忌地交头接耳、嘁嘁喳喳。有的视讲台上的老师为透明之物，扮鬼脸、吃零食。打瞌睡者有之，东张西望者亦有之，虽经多次提醒，但仍然没有改观。

他强压着不满，一声不响地来到一个呼噜打得惊天动地的学生面前，叫道：“吴发生，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他如同受到惊吓一般，呼的站了起来，眯着惺忪睡眼：“报告老师，昨晚我、我又出去了。”

他深感愕然，问道：“出去？晚上不在宿舍里睡觉，到外面去干什么？”

他揉着沉重的眼皮，另一只手则使劲地拧着自己的大腿，强打精神道：“记不得了，反正逛了好几条街，早上两点多才回来的。”

“好。”他示意他坐下，然后对着几个交头接耳的学生：“你们呢？难道昨晚半夜也上了街？”

“没有。”

“还有你们，你们，为什么都不好好听课？是我讲得不好，还是你们全都懂了，用不着再学了？”久郁于胸的忧虑、委屈、怨恨，此时都化成了怒火，难以抑制地爆发了，“我哪个地方讲得不对，大家可以提出来，我会虚心接受，加以改正。如果你们认为自己已经熟练地掌握了，不用再学了，也应该好好地向学校反映，那我们就会对课程作出必要的调整。”

就像往水中投下了一粒石子，整个教室顿时乱糟糟的响成了一片

“老师，你把我们想的太坏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也想好好地听课，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精神就是集中不起来，脑子里总是在不停地转，想完这个又想那个。”

“老师，其实我们也并不希望这样，只是不知怎么搞的，总是控制不了自己，手、脚和嘴巴就是不听使唤，不是喜欢弄这弄那，就是老爱说点什么。”

“老师，昨晚我们几个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就起来了，虽然没有出大门，却一分钟也没有闲着，在校内不停地转来转去，直到天亮。”

听到这里，他为难了：看来问题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除此之外，还渐渐的生出了一丝悔疚，觉得不应该如此失态。

那晚从功夫班狼狈回来，至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夫妻两人一起研究分析，发现问题可能出在校服上。他们的看法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肯定和支持，除了学生，还包括两位老师。

随后他又作了一个小统计，在全班四十名学生中，夜晚离开宿舍外出的有十一人，其中二至三次者五人，一次者六人觉得受到一种无名的力量控制的多达二十三人。

至此，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学生身上出现的种种异常，莫非也与校服有关？

下课后，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丁鹏飞，希望学校收回校服，却遭到了他的严厉斥责，说他无中生有，唯恐天下不乱，等等。

见学校无动于衷，经商议后，他们决定单方面采取行动，第二天，便有十多个人没穿校服。潘纪昆大发雷霆，骂他挑拨离间，骂不穿校服的师生不知好歹。第二天，丁鹏飞把他找去谈话，提及以往的友谊，问他为何要跟学校作对。他解释说校服确实有问题，长此下去，不但对学生的健康不利，同时也会影响到学校的声誉，他只是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最后丁鹏飞作出了让步，同意对校服不作硬性规定，穿也可，不穿也可。

可是，他们的高兴却如同昙花一现般的短暂，六天之后，学校召开师生大会，丁鹏飞因身体不适没有参加，副校长潘纪昆在会上宣布，从今天开始，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上学班必须穿校服，一天不穿者警告，两天不穿者严重警告，三天不穿者坚决开除。

丁鹏飞一进门，梅丽莎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眼中淌出无限柔情：“下班了？茶我已经泡好了，先休息一会，二十分钟后开饭。”说罢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

他斟了一杯，小口小口地慢慢啜饮着，茶香直透肺腑，半杯下肚，浑身所有的毛孔关节无一处不熨贴舒服。他闭上眼睛，听厨房传来锅铲的声音，就像欣赏一首优美的乐曲，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