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绝处逢生四

人们又一次疯狂地鼓掌喊叫，朝破碗里投钱。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人叫得最响，龙振一看，原来是丁鹏飞，旁边站着潘纪昆和张铁头。

丁鹏飞说：“老乞丐这下子发财了。”

潘纪昆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可惜都是一些零钞，一麻袋也买不了多少东西。”

张铁头摇头叹息：“唉，看着都让人心疼，就算挣两个钱，也是拿命换来的呀。”

除了他们三个，他还发现了站在另一侧的秦明浩。他独自一人，既不鼓掌，也不喊叫，脸上僵硬得如同一尊木乃伊，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看样子接下来要吞钉子、碎玻璃了。”常宁猜测道。

“不会吧？”殷晶莹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一肚子的怀疑，“玻璃又尖又硬，肠胃受得了吗？钉子就更不用说了，除非是一个妖怪。”

“是不是妖怪我不知道，但他一定会那样做。”

“太吓人了，茵茵姐，我们回去罢。”她拉了一下她的衣襟。

“不用怕，到时候你把眼睛蒙起来就没事了。”她紧紧地攥住她的手，意图借此给她壮胆。

“吞钉子”、“吞玻璃”的叫声又一浪高过一浪地响起来了，疯老头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站起来击了两下响亮的巴掌，又快活地连续打了三个尖利的口哨，然后坐下，抓起一把铁钉，闭上眼睛，一个接一个地咽了下去，完后，又拾起几片碎玻璃，放在嘴里咀嚼，发出咔咔的声音。

人们激动得近似疯狂，掌声喊声达到了新的高潮。

就在群情沸腾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猝然发生了。吞完铁钉和玻璃的他，满面春风地绕场走了还不到半圈，就像一株腐朽的老树，啪的一声僵仆在地，口吐白沫，两眼上吊，浑身抽搐，状如死人。

“完了，完了。”茵茵着急地叫道。

“什么完了？”一直用手蒙住双眼的殷晶莹问道，“钉子玻璃都吞完了？”

“不光钉子玻璃吞完了，人也完了。”

她移开双手，看见倒在地上的疯老头，又惊叫一声，把眼睛蒙上了。

人们喊叫着，纷纷朝着他涌去。龙振、常宁和茵茵等人也不例外。

“中风了，中风了。”

“怎么办？”

“先送医院，救人要紧。”

“快打急救电话，快。”

人声鼎沸，人头涌动，他们也毫不迟疑地挤了进去。疯老头躺在地上，秦明浩手忙脚乱地给他按捏人中，丁鹏飞、潘纪昆、张铁头围在他身边。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秦明浩、张铁头协助医务人员把他抬上车，龙振和常宁也想跟着去医院看个究竟，却被潘纪昆粗暴地推下来了。

“凑什么热闹，下去，下去。”

两人来不及争辩，救护车就开走了。

常宁忿忿地骂道：“什么东西？好像是他爸似的。”

茵茵劝道：“算啦，反正你们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他仍然气呼呼的：“那他们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成宇对他的说法十分认同：“对呀，他们既不是医生，又不是病人的家属，照样也是凑热闹。”

“中风是什么病？严重吗？”殷晶莹问道。

“这病俗话叫爆血管，就是脑子里的血管突然破裂了，十死一生，凶险得很，就算不死，也会落下半身不遂，成了一个走不了路、做不了事的残废人。”作为医生的儿子，方奇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甚多，“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啥叫死了也好？没有一点同情心。”她对他的说法表示不满。

“啥叫同情心？一个又老又穷的乞丐，活得那么辛苦，有什么意思？死了反而痛快，最怕的就是落下一身残疾，死也死不了，活又活不好。”

迷惘和困惑在龙振的脸上交织，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诡异，疯老头好好的，为什么说倒就倒？丁鹏飞、潘纪昆、秦明浩和他非亲非故，平时对他的态度也并不友善，我就见过秦明浩骂过他几次。为啥一下子就突然来一个大转弯？里面一定蕴藏着旁人难以觉察的秘密。”

这话让人们感到吃惊，茵茵问道：“莫非他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