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死我活五

“什么？蛮蛮妖也可以参加？”

“当然，只要愿意为保卫龙城出力，谁都可以参加。”

尽管无法从他们的对话中对龙塔的安危作出判断，可是她那颗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却又因此而变得十分糟糕。

带着忧虑和惆怅回到家里，潘纪昆还没有回来，她百无聊赖地打开了音响，意图借助音乐来驱除心中的烦恼。

第一首是二胡独奏，低沉、悲怆、凄婉。第二首是笛子，韵律幽幽，缠绵绯恻，忧伤哀怨，听了之后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令愁绪更浓。

她关掉音响躺在床上，泪珠顺着睫毛流下，滴落在枕巾上。

门开了，潘纪昆张望一阵后走了进来，见她躺在床上流泪，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她从床上起来，拭去眼泪，问道：“这两天你到哪儿去了？”

“哪里也没去。”

“不是说好咱们一起在家里休息的吗？只顾自己快活，把我一个人扔下不管。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旅行结婚呢？”她仍然泪光闪闪，带着几分不满道。

“好了，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尽量在家里陪你就是了。”他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爽快地答应道，“不过，男人嘛，适当的应酬还是要的。”

原来，婚前两人已经商量好，办完婚礼，就出去逛一圈，为此，他们不但各自请了二十天假，还买好了第一站的车票。然而，婚礼过后，他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出了希望取消旅行的要求。尽管她感到非常的不快，但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最后还是委屈地答应了。

她怀疑他取消旅行另有原因，身体欠佳只是一个蹩脚的借口。他那比牛还要强壮、一年到头连一个喷嚏都没有打过的体质，怎么会说病就病？退一步来说，就算有一点头痛脑热，也根本不会对行程造成什么影响，可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只能把这些想法闷在心里。

为了验证传言的真伪，更希望能从丈夫的片言只语中察觉到他近日的行踪，她提到了上街的事，然后有意问道：“听说龙塔又被黑面神的爪牙包围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不过已经被我们彻底击退了。”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腔调说话。

“你们？”她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喜，“你们鹏飞武校也参加了？”

“当然。”

“龙振他们参加了吗？程校长和王主任呢？”

他眼神游移，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功夫班的人马也去了，我们相互配合，两面夹击，一下子就把敌人赶跑了。”

“见到龙振、常宁他们了？”她眼前一亮，忽然来了兴趣。

“见到了，他们还问你好呢。”他的目光一再飘移开来。

“你们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紧张吗？”她对他的回答感到不解，“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鹏飞武校和功夫班是冤家对头。”

“那也要看什么事情，在业务和教学方面，我们确实是竞争对手，可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们就是兄弟了。”他巧舌如簧，把话说得天衣无缝。

听了这话，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我们取得了胜利，可是黑面神是不会死心的，他们一定会进行多次的反扑，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尤其是这几天，我必须经常出去，实在抽不出空来陪你，希望你能够谅解。”他以温婉的口气说道。

“这个我知道。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她回答得相当干脆，然后又带着几分柔情，抱着他亲吻了一下，叮嘱道，“黑面神心狠手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

说完他又走了，直到天黑才满身疲惫地回来，饭还没有吃完，就打起了瞌睡，到床上刚刚躺下，便死狗一般地睡着了。

她望着那粗陋的脸庞和黑呼呼的连鬓胡子，心里叹道：他太累了。

今天早上她一觉醒来，发现他已经不在，知道他又出去了。

她收拾了一下屋子，跟着又听了一会儿音乐，看了几页世界童话精选，心却飞到了龙塔，今天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从他的话中，她似乎看到了光明，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功夫班与鹏飞武校联起手来，打败黑面神就是迟早的事，可是，他说的是实话吗？

没多久，潘纪昆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一进门便朽木一般地倒在床上，浑身是伤，脸上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她吓坏了，颤着声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他们太厉害了，我、我们打不过。”他声音微弱，一面呻吟，一面回答。

她满腹疑惑：他昨天还是那样的乐观自信，今日，却又是如此的委靡与消沉，难道仅仅过了一夜，形势就急转直下了么？但一想到丈夫是为了保卫龙塔而受伤的，强烈的自豪感便冲淡了一切。她轻轻地将他扶起，轻轻地给他洗了一把脸，然后又轻轻地替他脱去身上的衣服。

他前胸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多处地方骨折筋断，她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一边擦拭，一边向他打听当时的详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