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土崩瓦解一

小酒馆里坐满了顾客，歌声、乐声、笑声、说话声，再加上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汇成了一首杂乱无章毫无乐感可言的合奏曲。与此交织在一起的还有酒与咖啡的醇香、香烟与火锅的辛辣，汗味与狐臭的混合，以及在空间弥漫的氤氲水气。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这里都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流连其中的既有公司职员、商贾老板，也有贩夫走卒、苦力暗娼。既可以邀三五好友，在此把盏言欢，也可以要上一两杯啤酒外加几样下酒菜，一人享受快乐时光，总之丰俭由人，各随自便。

台上，身穿紫衣绿裙的歌手梅丽莎手持麦克风，正在扭腰摆臀，矫揉造作地唱着“爱得死去活来”之类的情歌，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不时地关注着那个坐在右边靠窗的桌子后面的男人。

男人已近中年，过早谢顶的脑门油光发亮，就着桌上剩下的半瓶啤酒和残存的几十粒花生米自斟自饮。尽管偶尔也会朝她那边瞥上一眼两眼，可脸上却仍然是波澜不惊。他已经在这里消磨了将近两个钟头，两眼通红，浑身躁热，可是，淤于心中的郁闷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积愈多。

他就是龙振的舅舅卢山。一个多月以前，他也是单独一人在这里独自喝酒，台上唱歌的也正是梅丽莎，一曲唱罢，她将麦克风交给了另外一名歌手，款款地移步来到他身边，先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脸上露出卖弄风情的笑容，放出娇滴滴的声音：“请问你是卢山先生吗？”

他受宠若惊，慌忙应道：“是的。不知梅丽莎小姐有何指教？”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眉梢高高地扬起。

他的小眼睛眨巴了几下，奉承道：“梅小姐是龙城数一数二的明星，我卢山早就崇拜得五体投地了。”

“这么说，咱俩可说是相见恨晚了。”她的声音清脆柔美。

“还应该再加上一见钟情才对。”他贪婪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什么？你说什么？”她竖起眉毛，语带娇嗔，“什么叫做一见钟情？简直是乱弹琴。”

“开玩笑的，不必当真。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请说。”他摆出一副谦卑模样。

“好，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她瞟了他一眼，“我想跟你合伙做一笔生意，大生意，希望你有兴趣。”

他一下子愣住，随即问道：“什么生意？请讲。”

“你知道百益王的地下宫殿吗？”

“知道，据说里面有许多值钱的宝贝。”

“对，很多人都在打它的主意，其中就包括黑面神，听说他已经作出承诺：谁能向他提供地下宫殿入口的信息，取得财产后将分给对方一半。”她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你懂我的意思吗？”

“怎么会不懂？我又不是傻子？”他无声地笑了笑，“可是这跟我们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听说那个掌握地下宫殿入口秘密的男子就是你的亲戚，另外他还有一个笔记本在你手中，里面画满了与地下宫殿通道有关的符号。”她眼珠子转了两转，用话试探着。

“你听谁说的？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他似乎嗅到了危险的信息，骤然警惕起来。

“外面的人都这么说。”她很妖艳地笑着。

“瞎扯，完全是无中生有。”他佯作气愤，站起来就走。

“急什么？”她伸出纤纤玉手，一把将他按住，“这么好的发财机会，错过了，对你，对我，都将是一个重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