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陌离反握住陌素馨的手，眼里是不尽的痛楚和抉择，最后还是摇摇头：“皇上会放我走吗？”

陌素馨的身子一颤，苦笑着摇头：“不错，皇上并不信任你、我。即使我肯留下，即使我已经身怀龙种，仍然不会放你回云擎国。”

“何况，我已是驸马，耀儿她……”

“陌儿！”陌素馨一惊，似乎找到了什么根由，紧紧的盯着陌离。半晌才问道：“你是不舍？”

见陌离扭过头不敢和自己对视，陌素馨摇晃着他的手臂，追问：“这一年来，你与她有情了，对不对？”

陌素馨的泪水再次滑落，一滴滴落在了她和陌离紧握的手上，“你以为姐姐为何答应皇上入宫？你以为姐姐这些日子都过的开心无比？你以为……以为姐姐真的忘了子悠，是吗？”

“陌儿懂的，陌儿知道姐姐受尽委屈，深藏真爱，只为了有一天能换来皇上的信任，换陌儿回云擎国的希望。”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陌离的脸上，陌素馨第一次重手打了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既然你懂，就去做。姐姐会帮你到最后的。”

“是。”陌离木然的起身，高大的身形在这大殿里仿佛是一根屹立的梁柱。

“陌儿。”陌素馨慢慢起身，强撑着无力的身子，素手轻柔的抚上陌离的脸颊。那冰凉的指尖在陌离的脸上滑过，将他脸颊上的指印慢慢的『揉』去，带着无比的心疼，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陌儿，姐姐知道你更难，你将背负的也更多。可这都因为你是陌家的男儿。”

“陌儿知道。”陌离一笑，俊美的脸上绽出万千的芳华与无尽的妖娆，“陌家的男儿可以忍人所不能忍，却绝不能堕了陌家的威名。”

“定了日子了没？”

“中秋。”陌离知道姐姐问的是什么日子，回答的干脆，但又带着些许的干涩，好像喉咙里被棉絮卡住了一样。

“姐姐知道了。”陌素馨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反复的『揉』搓一样，但还是稳了稳心神，笑道：“这些日子，有空就多来陪陪姐姐吧。”

“嗯。”陌离扶着陌素馨离开了这大殿深处清冷的一角，将她带到靠窗的软塌前坐下。又将窗子推开，使得大好的阳光照进来，照在陌素馨那略显苍白的脸上，也照出了她虽憔悴但仍然惊人的美貌。

“姐姐多休息，陌儿有空再来看你。”

“好。”陌素馨嫣然一笑，尽力掩去了那眼底的愁怨和心头的哀婉。

看着弟弟挺拔、消瘦的背影慢慢远去，陌素馨的手轻轻按在还未隆起的腹部，柔声的和那个小小的生命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陌离才走了不久，凤耀就提着一个红木雕漆的食盒进了瑜庆殿前门。

冬儿忙迎了上来：“给云和公主请安。”

“姐姐呢？我带了好东西来。”凤耀把手里的食盒举了举，显宝似的。

“主子刚刚睡下了。”冬儿抬眼看了看陌离离开的方向，心中想着也许陌淑妃现在不宜见客，更不宜见这位公主吧。

却听到陌素馨的声音从殿里传来：“是耀儿吗？”

“是我。”凤耀对冬儿俏皮的做个鬼脸，一阵风儿似的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