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的眼睛上还盖着云翼的手，但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陌离的大手那么有力，掌心也是干燥而温热的。

“你能给她的，就是幸福；你要抛却的，就是她的希望；别做那个给不了她希望，又要夺取她幸福的人。”云翼说完，把手慢慢的从凤耀的眼睛上挪开了。

陌离激动道：“耀儿，是我想错了，我不是怕你嫌弃我，我是在嫌弃我自己。现在不会了，我确定只要有你就足够了，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去照镜子，我眼中永远只有一个耀儿，没有我自己。”

凤耀的眼泪“哗”的一下冲出了眼眶。即使眼前有光亮，但仍旧是雾水蒙蒙的，几乎只能看清陌离的轮廓。

但眨一眨眼，凤耀一点点看清了面前的陌离。

纵使有一瞬的心惊肉跳，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独自在洞窟生存几个月，陌离的头发散『乱』、胡子拉碴，几乎一张脸都被遮住了。但『露』出来的皮肤干燥为褐『色』，好像是抽搐后留下的细褶更是吓人。

乍一看去，几乎以为他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凤耀闭了闭眼睛，不是不想看，也不是害怕，而是想要让自己的泪水不再流，才能把陌离看得更加清楚。

陌离的眼神里满是紧张和犹豫，连对上凤耀的眼神都不敢，还带着点躲闪。就像是一个找不到家、可怜兮兮流浪在街头很久很久的小狗一样。小心翼翼、又那么害怕被伤害。

“傻瓜，你不难看。我亦会容颜老去，美貌不在。与其在你面前慢慢变老，还不如就这样看着你霜华白发，我倒是安心了。”凤耀这话带着几分的玩笑，但眼里笑意盈盈的，看不出丝毫的嫌弃。

凤耀又探出手去，慢慢的想要抚上陌离的脸，但手指停在他的胡子处，忽地就好像玩闹一样的扯了扯他的胡子。

陌离给她扯的一疼，慌『乱』的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凤耀眼中的促狭。忙又低下头去，身子也向后躲了躲，还说了一句：“别，我臭。”

“嗯，确实臭。”凤耀故意的用手扇了扇风，在看到陌离眼中的失落时，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笑道：“可我不嫌。”

“别，弄脏了你。”陌离吓得又缩，却被凤耀紧紧的拉住了。

但凤耀又不敢太过亲密，那样反而有做作的嫌疑，只是拉住他胳膊不让他躲开，然后伸手捋着他的头发和胡子，一点点的把上面纠结的小疙瘩解开，一边道：“这一身的血是怎么回事？受了伤吗？现在还疼不疼？”

“不疼了，也没有多重的伤。”陌离说完，下意识的又缩了缩手臂，悄悄的想要把已经破烂、肮脏的衣袖放下来。

凤耀却已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将他的衣袖推高。

“呀”凤耀惊叫一声，因为她看到了陌离手臂上伤疤遍布。新伤叠着旧伤，血痂下面压着的是粉『色』的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