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啊!烧死别人怎么可能是为了别人好啊!”林子月猛然打断了思诺的话,后退远离了他几步,再次将细剑横在身前。
“那是离开这里唯一的方法。”思诺毫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而且烧死后,你就不会有这里的任何记忆,你就能正常的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啊,不会在这里给我带来任何困扰。”
林子月默默思索着少年的话,日记恐怕就是一个信号,看过日记的自己那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触发战斗,另一个恐怕就是现在这条路线了。烧死?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单纯的离开结局,而且什么都记不得的话,也难怪这任务没有任何人提起,自己在论坛上也没看过相关资料了。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林子月决定试试解谜的路线,总比直接确认失败离开好吧,她这样想着。
“能,滚。”思诺认真得点点头,给出了这个回答。
“……”
林子月强忍住打架的冲动,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思诺尴尬得咳嗽了下:“咳,你想帮我的话也可以,能麻烦你跟我一起砍掉村口的槐树吗?因为某些原因,我一个人实在有些吃力。”
林子月一愣,这任务怎么看都跟村子的诅咒没关系啊。
不过她点点头答应下来,于是思诺带着她向村外走去,路过村口的时候,林子月特别瞥了一眼村口的木牌,那个少女并不在。
奇怪……思诺在这儿的话,他想必认识那个少女吧,那个少女又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吗?是死在这场大火中的村民,还是思诺故事里的女主角之一?
然后两人走到了她出生点的大树底下。
郁郁葱葱的槐树在春天的阳光下似乎额外茁壮,但是按照日记里的日期推算,这明明已经生长到了夏天的程度,春天的树似乎刚从冬天复苏啊,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绿荫?思诺停在树前,轻轻摸着这颗树,林子月绕着树走了一圈,这棵树三人合抱大概才能圈起来吧,这少年连斧子都没拿,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砍。
然后林子月看向思诺,看着他拿出了自己的匕首,然后插向树身。
“我说你,不会打算真的用那匕首……!”
她的话还没说完,思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前,匕首无力得落下,掉在地上。
林子月愕然无语,接着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发现思诺从村子的方向慢悠悠得走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一把斧子。
“你看,我自己砍不到。”
“思诺,你为什么要砍这颗树?”林子月摸了摸树身,粗糙的树皮布满斑驳的痕迹,这棵树想必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吧。
“因为诅咒。”思诺将斧子塞到她怀里,向后走了几步,站在林子月身后。
林子月试着提起斧子,居然没什么重量,如果在现实自己肯定没这么轻松得就提起这种东西,是因为虚拟世界调整了身体数值,以便于大家进行任务的关系吗?她将剑和法杖合二为一,收回了腰间的储藏口袋,然后两手提起了斧子。
“所以诅咒到底是什么?”林子月随口一问,没指望能听到这个冷淡少年的答案。
“是我和姐姐的血脉,及其不幸的血脉。”
林子月听到思诺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回头去看这少年,她怕看见他脸上的软弱之后被灭口。真的是何必呢?好像那么多故事里,都喜欢用莫须有的罪名,解释莫须有的事情,责备莫须有的罪人。最依赖的姐姐,最亲的亲人,被别人夺走的时候,少年心中的占有欲是不是爆发了呢?
“不幸吗?我看或许只是借口罢了。这世上没有人是不幸,正如没有人能幸福一样。”林子月冷笑道,一种残忍的光芒从她眼中划过。
思诺喜欢着自己的姐姐吧,却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芙兰,于是芙兰死在大火的那个晚上,红色降临了他的世界,他父母恐怕也是死在火灾里,所以记忆的重合让他崩溃了,然后很可能,是他让红色降临,让火焰降临在村子每一个角落。但是为何一切都维持着原样呢?就像是只有人们死去,而任何东西都没被烧毁似得,时间停留在那天某个饭点。
她挥起斧头,向槐树砍下。
“所有人都不过是为了找借口摆脱自己的错误罢了!!”
只是一斧头,树就倒了下去,然后化作飞灰消失了。
林子月带着不安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回头去看思诺,发现他脸上也是一样的诧异。
“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林子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斧头,又抬头看着一地散落的灰,“这些灰应该是你姐姐的骨灰吧?收起来吧……咦?”
林子月的脚边,有半块玫瑰色的水晶碎片,正静静得躺在地上,在阳光的折射下一闪一闪。于是她捡起了碎片,拿在手中细细端详着,发现碎片上还沾着些灰。
“这是你姐姐的东西吗?”
林子月将水晶碎片递给思诺,思诺却心不在焉得摇摇头:“我收拾姐姐的骨灰时并未见到过,这也许是你才能用的东西,”他苦笑了下,那个笑容在他僵硬的脸上,扯得额外难看,“因为连这颗树她都肯不让我碰,大概就是为了守护这东西吧。”
林子月将水晶放到了包裹里,显示出了物品信息:
红色水晶-芙兰(任务物品)
花之水晶,火之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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