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恒为人老谋深算，当初卓尔找他合作想要整垮顾氏时，他尚有怀疑，所以调查了他这么做的目的。

林言的身份不难查，他和顾炎的那些事更不是什么秘密，再联系到林言失踪顾炎颓废了很长时间后突然连夜赶往M国，之后更是联合多个帮派攻击卓尔，他不难猜到个中因素。

所以他没有犹豫地就同意了卓尔的合作请求。

卓尔后来出尔反尔取消和他的合作后，他并没有意气用事和卓尔决裂，而是暗地里派人盯着顾炎，等待时机给本就有矛盾的两人再添一把火。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次偶然他派去监视顾炎的人拍到了他和林言在一起的照片，他当即就发给了卓尔，就等着他重新参与攻击顾氏的计划，要想成功扳倒顾氏，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卓尔身后AK的军事和黑科技能力。

所以就有了卓尔收到照片的事。

“明明跳崖身亡的林言却出现在了华国，他是什么性格我很清楚，他没有那么深的心计，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做到在我眼皮底下假死，那么是谁帮了他？”卓尔目光直视楚楚，一字一句道。

面前的女子神色仓皇，没有解释一句话。

卓尔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他讽刺地一笑，“我怕又一次冤枉了你，所以第一时间不是质问你，而是亲手去查证，结果指向你的证据却越来越多。”

楚楚低下头，知道这个时候再否认已无济于事，她声音晦涩：“对不起。”

“克莱尔，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是最短的，但我最信任的却是你。所以我相信了你说的会祝福，相信了你说的不会破坏，而现在事实证明我的相信有多愚蠢可笑。”卓尔站起身，走到楚楚面前，句句冰凉，深入骨髓，“所以你到底几句话真，几句话假呢，恩？”

楚楚后退了一步，想开口说什么，但看着男人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她将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卓尔掏出腰间的枪，将冷冰冰的枪口抵在楚楚的胸口，他勾唇一笑说：“在所有证据确凿后，你来这里前，我无数次想杀了你。”

楚楚的心一颤，她看着卓尔，眼里的痛色弥漫。

卓尔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做，毕竟你救过我一命，所以我还你一命，但是背叛我的属下，我不需要。”

楚楚脱口而出：“您要赶我走？”

“对，从今天起，滚出AK。”卓尔神色寒绝。

楚楚摇头，她倏地伸手握住卓尔本要收回的枪，重新对准自己的胸口，语气决然道：“我不会离开，要么死，要么走，如果您非要我选择一个，我宁愿死。”

卓尔咬紧牙：“你是觉得我不敢开枪？”

“对。”楚楚直直盯着卓尔的眼眸，“你不会。”

卓尔握紧枪的手骤然一松，但下一瞬，他又握紧然后扣动了扳机。

‘嘣——’

他看着眼前的人震惊地看着他，然后倒了下去，没多久，地板上有浓稠暗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下往外扩散。

下一秒，有人从外面破门而出。

“楚！”

卓尔的手颤了颤，一瞬间握枪的手仿佛失去了力气，枪砰地一声沉重地砸在了地上。

也重重地砸在他心里。

他……杀了克莱尔。

意识到这一点时，所有在得知真相时的愤怒都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世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他陷在里面，无法抽身。

*

楚楚感觉有人在自己耳朵边絮絮叨叨着什么，她觉得不吵，不耐地哼唧了一声。

“楚？你醒了？！”

是西奥的声音。

楚楚艰难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西奥憔悴的脸庞和他眼底下的两个分外明显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