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被带到审讯室，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可怕。

她的目光先扫了扫封闭的审讯室，再看向负责审讯她的夏一山，工作时候的夏一山收起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面色十分严肃。

他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周悦，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微表情，他沉声问：“我们发现你在今天上午丢弃了一件衣服，对吗？”

周悦放在桌子下的手握紧，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神色，她淡淡地回答：“是的。”

“这件衣服曾被目击者看见在神秘女子穿着它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这位神秘女子是不是你？”

周悦抿了抿唇，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夏一山：“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是凶手吧？我和晓霞那么好，怎么会杀她呢？那件衣服只是我不喜欢了才丢掉的。”

这时，审讯室外，封燚偏头问周胖子：“衣服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吗？”

周胖子：“我再去催催。”

夏一山在里面颦起眉头，翻了翻桌上的文案，然后又对周悦说：“我们在请你来之前还对你的社交关系做了详细的调查，发现你曾经给一个男生递过情书。”

周悦的眸光一闪。

夏一山注意到这点异常，继续道，“而在你给这个男生递情书后不久，他高调地向叶晓霞表白，开始追求她。”

周悦垂眸，桌子下的手越握越紧，甚至到后面，她的肩膀开始颤抖：“对，我喜欢的男生喜欢叶晓霞。”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夏一山，弯眸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然后说：“我的确因为这个事埋怨过她，但是后来她跟我解释后我们就和好了，就因为这样你们怀疑我是杀害晓霞的凶手，你们警察查案不靠真凭实据，而是靠揣测吗？”

夏一山皱起眉，他正要开口，耳朵里的麦突然传出封燚沉稳的嗓音。

“告诉她说，就在刚刚，检测出了那件衣服上有叶晓霞的血迹DNA。”

封燚身边的警察惊讶地看向他，下意识开口：“老大，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啊。”

封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里面，夏一山将封燚的原话告诉给了周悦。

周悦先是一愣，然后脱口而出：“不可能。”

夏一山立时颦紧眉，周悦这个反应很反常，按理来说，如果她真无辜，会先为自己辩解，而不是想也不想地就说不可能。

“那件衣服我洗过的，先不要我没杀她，就算我杀了，又怎么可能检查出她的血迹呢？你们想骗供？”周悦逐渐冷静下来，她条理清晰地说。

夏一山勾唇，上当了。

“如果你不喜欢这件衣服要丢掉，为什么还要洗它呢？”

此话一出，周悦的瞳孔陡然一缩，她张了张唇，却再也无从辩解，她的脸色渐渐变得灰败。

她低下头，扯起唇一笑。

这一刻，她知道这场心理拉锯战，她已经输了。

“什么光明磊落的警察，全是一**诈狡猾的小人。”她略带着嘲讽地喃喃。

听见她这句话，夏一山也不恼，静静等她的下文。

“对。”果然，周悦抬起头，开口承认了罪行。

“是我杀了叶晓霞，她明明跟我一样，出身贫困，就因为长得比我好看，就能得到那么多我得不到的东西。”周悦的语气含着深沉的恨意，直到这一刻，她才露出了对叶晓霞掩埋已久的恨意。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她为什么还要每天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我，我长得不如她好看。每天的挖苦，每天的明嘲暗讽，我把她当作好朋友，可她呢？她干了什么？她终于知道，她主动接近我不是为了和我做朋友，而是为了找一个处处不如她，突出她好看，她优秀的工具！”周悦越说越激动，眼眶也红了起来，她的手也从桌子底下放到了桌子上，双拳握紧，全身都在颤抖，她瞪大了眼睛，宛如一个疯子，看着夏一山，‘嗤嗤’地笑道，“在她明知我喜欢杨青却去勾引他时，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所以我杀了她。”

“哈哈哈，她高高兴兴地出门约会，回来的时候我把她叫到体育场小树林，说是找一个丢了的东西，她可不耐烦了。不过想到我后面的计划，我又忍下来了，好声好气地央求她，她最后同意了，看着她倒下，看着她无力地扯着我的衣袖求饶，我一刀刀地划破她的脸，让她自以为是，让她到处勾引人，划破了她的脸，她还怎么去勾引杨青？她尖叫着，大喊着救命，可都到凌晨了，谁还听得见呢？”

周悦的后背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也彻底豁出去了，她说出这些就没有想脱罪的打算。

她一脸快意地继续道：“她最后渐渐失去呼吸，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即使到现在，我都不后悔这样做，这样的贱人，就该死，就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