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宴结束，他趁白夫人和白皎都没有在的时候，问楚楚：“露儿，你方才在宴席上的话并非无意吧？”

楚楚埋下脑袋，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我怕说了之后爹爹不信。”

白景把宽厚的手掌放在楚楚头顶上，温声说：“露儿说了爹爹就信，你失踪的真实原因到底为何？”

楚楚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愤恨：“是白皎，她推我下去的。”

白景深褐色的眸底瞬时滑过一抹暗沉，果然如此。

在露儿失踪这段时间，他就看出白皎的态度不同寻常，说是悲伤，倒不是说是在作戏的悲伤。当时他就有怀疑，到底不是亲生的孩子，他的心里还是不免带上了防备。

如果她安守本分，对露儿好的话，他会让她好好地在白家当她的大小姐，等她长大后再为她寻一佳婿，该给她的不会亏待她，但她偏偏竟敢对他的女儿动手。

不过九岁的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大了还得了。

楚楚见白景沉思着不说话，便扯扯他的衣角：“爹爹，你是不是不相信？”

白景安抚地拍拍楚楚的手，说道：“并没有，爹爹信露儿，露儿，如果爹爹没有问你此事，你打算拿白皎如何？”

楚楚抿唇，回答：“先不动声色，敌人松懈之时再打蛇三寸，一击致命。”

白景哈哈大笑，快意道：“不愧是我白景的女儿，不过露儿，你现在还小，这些事让爹爹来帮你做就好。”

楚楚点头：“恩！”

晚些时候，楚楚回到自己的厢房更衣就寝，侍女阿觅将等熄灭扣上门出去了，夜色寂静了很久楚楚却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好几回后，起身从挂在屏风旁的荷包里取出封燚给她的哨笛。

奇怪的是楚楚吹了好几下都吹不响，吹出来的声音是沉闷的‘嗡嗡’声，她纳闷地打量手里的哨笛。

这时窗棂处传来响动，楚楚循声望去，看见月色朦胧下一袭红衣倾城的妖孽男子时，面色一喜。

她跑过去。

“封燚，我才吹响哨笛你就来了。”

封燚淡淡地‘恩’了一声，没有告诉女孩其实他一直就在白府，没有离开，所以一察觉到他附在哨笛上的妖力波动，他就出现了。

“封燚，这个哨笛好生奇怪，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吹不响。”

封燚回答说：“这是妖界法器，它发出的响声只有妖怪才能听见。”

楚楚恍然。

楚楚把哨笛放下，就拉着封燚到床边，她空出床榻外边的一半位置，拍拍软塌，仰头对着封燚道：“快上来。”

封燚看着楚楚单纯的目光，眼神看起来和寻常无二，但其中流转的波光却无端让人心悸。

但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也并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榻边，给小女孩掖好被角。

“就这样吧，我看着你睡。”他说。

楚楚轻轻地点头。

有熟悉的味道陪在身边，她很快困意就上来了，眼帘也满满合拢，眼见着就要睡着，忽地就听见身边男人轻得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