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林萍儿主动交好颜含玉,也少了以前的气焰,然而颜含玉面对林萍儿却还是如常,该调侃的时候调侃,该戏弄的时候戏弄,总是气得林萍儿哇哇大叫,不满抗议。即使场面吵吵闹闹的,可这种氛围一样奇异的和谐。
颜含玉似乎明白,为何小舅舅在上一世总喜欢戏弄她。她自小学的礼数让她从小就会端着身份,林沪生觉得她太老成,故而喜欢捉弄她,也让她多一些小孩子的天真。
这一世她学会了戏弄人,莫名的觉得戏弄一个人会很兴奋,如今这竟然成了她的乐趣。
林沪生这次回来之后,又提了辞学之事,林老爷回了一句,“学海无涯,学无止尽,继续读书才是正理!”
林老夫人自然也支持林沪生读书。林家几代粗人,精通造船之术,却对治国之道毫无见解,还是因为读书太少。无怪乎别的,林家几代没几个人喜好读书。到了当今,当代儒士在苏州建了个三知书院,招收学子,林家也把适龄的孩子送进去读书。林老夫人自己就是个粗人,自然希望后代兴旺,读书科考,考个功名为家族谋个兴旺荣耀。
林沪生不是一个安分的,林老夫人早就看出,为避免他跟大儿子那般常年不在家,时不时的就出一趟远门,让她在家中担忧。送到三知书院,住进书院,就成了林沪生必不能逃避的一件事,有先生管教,林老夫人很放心。
都不同意林沪生辞学,林沪生无法抗拒,觉得他的学海生涯想要结束漫漫无期。
林沪生答应给颜含玉做个袖箭。就把摸索了好几天做出来的东西送给她,颜含玉见了不免嫌弃了一番。那护腕一样的东西是牛皮制的,黑乎乎的颜色,质地还厚又硬,一点也不适合女子带在腕上。不止这点让她嫌弃,还有那暗器的开关按下,根本就没有反应。弹壳做失败了。那是一根铜质的细管。不长,里面能装下二十来根银针。从外观到内在都不合格,颜含玉当然要嫌弃。
颜含玉问他从哪里学做的暗器。他这样的暗器不免太次了。
林沪生掏出一本书递给她。
颜含玉翻开,却见是一本造船书籍,那是林家珍藏的书籍,林家珍藏的书大多都是造船古书。
“别看前面是造船术。后面有一段却是舱下炮筒的制作,可射炮弹。攻击性很强,我就是跟着那个过程来做的。”
颜含玉继续翻,看到几幅图画,实在看不明白。只能跟他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这牛皮为何不能改用鹿皮?鹿皮颜色好看,柔软结实。又轻软,带在腕上丝毫不会引人注意。”
林沪生觉得有道理。说再回去研究研究,拿走了没做成功的暗器。
风平浪静的日子一天过了一天,去金陵的日子也到了。
天还没大亮,林府一行人就出了门。
旧有诗云,“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就是金陵的乌衣巷。
而如今金陵的场景应该用另一首诗词来表达,“冉冉春云阴,郁郁晴光莹。宜笑入香台,含颦出幽径。态随惊蝶起,思逐流莺凝。美目乍延盼,弱腰安可凭。”
这是金陵的雨花台之景。
乌衣巷是旧时王谢两家豪门大族的宅第,历经两朝三代,两大世族早已落没,王谢旧居也荡然无存,可乌衣巷的名称流传至今。文人雅士来到此处瞧见这番沧桑,都会忍不住卖弄文采,吟作两首诗来抒发一番思古幽情。
雨花台作为当今世族的聚集地,自然是繁盛无比,风光无限好。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