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再次开口,“阿容,你,你饿不饿?”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营帐里安静的很,大木都觉得现在开口是不是不太合适?
可是他的肚子早就饿扁了,他媳妇儿一天都没吃东西,肯定也饿着,他怎么能让媳妇儿饿肚子呢?
“阿容,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得不到回应,他不死心的又要说话,“阿容……”
“出去!到外面等着!”她终于开口,声音很冷。
那双眼睛根本就没有看他,只是侧着一张面孔,半边脸的阴影每一分每一毫都显现出恼怒。
“可是……”大木还要催她吃东西。
那双眼眸终于抬起,朝他望过去。
从她媳妇儿睁开眼那瞬间,大木就觉得他媳妇儿的眼睛能说话,现在那双眼睛很明显的在告诉他,媳妇儿不高兴,很不高兴,又好像是很难过,很伤心。
他媳妇儿为什么伤心?是因为躺在那边的人?
“阿容……”
那双眼太干净清澈,每次透过那双眼颜含玉都似乎能看到翰儿的眼睛,他们同样痴傻,可是痴傻的人才是这世上心底最纯净的人,他们内心的干净和独有的执着是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比不上的,想到这里颜含玉更不忍朝他发怒。
她的神色未变,眼神避开,声音却清浅了几分,“我现在不饿,去外面等着,你饿了就自己多吃点。这里是秦王殿下的营帐,不能随意闯入,更不能在外面吵闹。”
大木低着头,“俺听阿容的。”
营帐内再次恢复宁静。
秦王殿下领兵北征,身为主帅,是军中主干,秦王殿下的生死不明自然就成了军营中的大事,谁还会在意刚才一个傻子的胡闹。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就听到营帐外的声音。
“孙先生来了,是孙先生来了。”
营帐口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朝着楚王殿下一礼,“殿下。”
“孙先生请。”
两个太医朝着孙呈揖手,孙呈亦回礼。
颜含玉退到一边去,垂眸,“孙先生。”
颜含玉以玉哨的声音再次进入军营,孙呈当然知道她的身份。
从听说她被辽兵抓走,他就开始担忧不已,此刻见她安全无虞,一颗心也终于平稳下来。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千言万语化成掌心的温度,亦是在安抚。
他道,“剩下的事由我来!”
“是。”颜含玉朝旁边站过去。
她师父的医术,她再信任不过。
颜含玉站在一旁说明了赵贤的情况。
孙呈静静聆听,又拂了脉象,开口,“做得好,银针拔去之后,再放出聚集在一处的毒血,秦王殿下便不会再有生命之忧。”
颜含玉再清楚不过,他师父说的这句话是讲给她听的。
医治任何人她都不会心慌意乱,只除了他。
她把他的命看的比谁都重,他却频临生死之间,如此她下每一根针都觉得困难无比。
她强撑了这么久。她不知道如果师父没来,她还能不能继续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