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请来的木匠师傅了吧,隔日不如撞日,先吃个午饭吧。”翁魁带着端着碗的什长和木匠走入了内厨,给老木匠也挖了一碗满满的米饭,随后将灶台上的木质锅盖打开,里面是剩余不多的肉块和褐色的浓稠酱汁。
“这个,这个……”老师傅错了搓手,最后还是将碗收了下来,男孩从一旁给两人取了筷子,自己则是去水缸里面取水准备洗锅了。
“你不吃吗?”什长见男孩没有给自己盛饭,转过头问道。
“我早就吃过了,哪有厨子不偷吃的,快点吃吧一会就凉了。”男孩将剩余的米饭和菜盛入大碗里面,拿瓷盘子扣住放在了灶台上。
随后将袖套摘掉,撸起袖子露出小麦色的皮肤,将缸里面的清水用桶子舀了一部分倒入还在滚烫的铁锅内……
“没想到荣兄还会做饭,真是全能啊。”什长坐在凳子子上,抱着米饭感叹了一句。
“家父不太喜欢出去吃,所以我就学了点,自己做也挺好的。”男孩用洗完锅剩下来的水洗了洗手,一个吃完了的士兵带着憨厚的笑容准备再加一碗,却被翁魁一把拦住。
“那是给医馆里面的几个兄弟的,你吃完了刚好给他们送过去,不许偷吃。”男孩指了指后面用瓷盘子扣住的大碗说道。
“还是荣兄弟考虑的周到,以后谁嫁给了荣兄弟那才是享福啊。”后面一个也快要吃完的士兵摸了一把嘴,笑着打趣道。
“去去去,就你嘴贫要是没事干就去吧碗筷洗了。”男孩将围裙接下来挂在了木门上,坐在石台上看着一众士兵吃的开兴,心里面满满的成就感。
等到送饭的士兵回来之后,这边的碗筷和厨房也收拾干净了,吃饱了饭的众将士开始玩起了角力,这是为数不多可以在军营里面娱乐的方式。
两个脱去上衣的精干大汉顶在一起,双方后面则是用脚画出来的一个不太规整的圆圈,一旦退出圆圈或者被顶倒,都算是输了。
赌注则是晚上的羊杂汤,输的会被赢得从碗里夹一块肉,一想到香喷喷的羊杂汤,一众士兵卖力极了,围在周围的汉子则是卖力的呐喊着。
趁着这个空挡,什长带着老木匠和翁魁去了一趟偏房谈正事,这里是柴火房,杂物和一部分粮食也堆积在这里,旁边的大缸里面还有这一次留下来的羊内脏,血腥味透过盖住的几层白布弥漫在空气中。
“军爷这俗话说得好,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路口送古交。打造家具倒好,但是这教徒弟我是真的不行,再说了学这玩意很苦的,我怕……”
“你以为荣兄弟是什么人,他就是学着玩一玩,你给他交一点皮毛那不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到手了,再说了等到我们驻扎轮值搞不定去了哪里,您老和我们隔着十万八千里也没什么强不强生意的。”
老木匠抬头看了一眼这奇怪的雇主,发现对方似乎不是一个差钱的主,唇红齿白的,虽然看起来带着风沙磨砺的痕迹,但是多是一股子精干,而非憔悴,清苦人家可没有那个闲钱养出来这种娃子。
自讨见过不少人的老木匠犹豫片刻见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一咬牙,一跺脚就收下了这个外门弟子。
“丑话说在前头,这学木匠练得是一个手感,没有五六年出不了师,每一个不走都是功夫,我尽力教,能学多少我管不着也大不了包票。”
“您老愿意教就好。”什长笑呵呵的说道,将袋子里面沉甸甸的银子推了过去。
“那哪时候开始。”老木匠收下了银子,沉甸甸的银子给他心窝唔得热乎,儿子的彩礼算是有了着落,心里面也放下了一个大秤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