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不想说这么重的话，不想这么去伤害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是她更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们的幸福。

顾念深深的看着南烟，眼睛里蓄满泪光，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无奈的，隐忍的笑了笑，转过身去娴熟的打开灶台上的火，热锅，倒油......

南烟走过去，想让他出去休息，却听到顾念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好，我听见了，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我喜欢你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在意。”

“顾念，你......”

“霍北冥想见见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帮你们安排。”

顾念快速的打断了南烟的话，他不想听到南烟道歉，也不想听到南烟安慰自己，他不需要安慰，更不需要道歉，他对她好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她心里的负担，不想让她有一天想着办法来逃避自己，更怕她会突然离开自己。

她想让他喜欢陆嘉琪，想让他和陆嘉琪在一起，那就听她的话好了。

南烟的心沉重像是突然压了一块石头，她从来都不想给任何人带去痛苦。

从来不想，可是这世界上偏偏感情的债最难还，这辈子她不想欠，也还不了。

南烟靠在水池边上，看着顾念炒菜，看着火苗不断的飘摇，她的心就好像被放在那个火上在烤着一样，好久才迟迟开口：“顾念，那天晚上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就去找黄芷晴了。我去了，我才知道她把我的儿子关在充满甲醛的房间里，让我的儿子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她却还在利用我的儿子。我当时很生气，我恨不得杀了她，我就拿刀，我捅了她一刀，霍北冥是为什么要去认罪？他为什么要替我顶罪？他想干嘛？想赎罪吗？顾念，我不想让他给我顶罪，我去找警察我去自首......”

“南烟，黄芷晴的死不是因为你捅的那刀，她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的，而她脖子上的指纹是霍北冥的，霍北冥也已经亲口承认了。他那天晚上跟踪你，他听到了黄芷晴跟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比你更恨黄芷晴，更恨他自己。所有的细节他全部承认了，动机，作案手段，证据都有了，他不是给你顶罪的，他就是凶手。黄芷晴有罪该死，而他呢？他也有罪，是他的愚蠢纵容才造成了今天的一切。他不杀黄芷晴，他这辈子都于心难安，他这辈子都没脸面对自己儿子和曾经深爱他的你。”

顾念突然转头，目光冷冽坚定的看着南烟。

一字一句果断决绝的叙述着，眼底一片荒凉的冷漠。

南烟撑在水池边的手，莫名的滑了一下，整个身子差点滑到。

顾念伸手扶她，被她倔强的避开了。

“那他，他.....”

“你想问，他会面临什么样的刑罚？”

顾念转身把炒好的菜放到台面上，冷漠的问着。

南烟没有肯定的回答，也没有否定。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关心他，如果不是为了她顶罪，

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是她改变不了的事情，她又何必多问，可她偏偏那么想知道。

“无期或者30年以上，可因为黄芷晴肚子里有孩子，也有可能是死刑。”

顾念的话很冷静，很冰冷，冷的南烟即使站在灶火的边上，都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顾念继续炒菜，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却始终暗中观察着南烟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是这个案子的控方律师，我是那个要把他送进监狱的人。南烟，你不会怪我吧。”

顾念炒完最后一个菜，目光清冷坚定的看了南烟一眼。

南烟无奈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