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功恶狠狠的瞪了东方画锦一眼,大喊大叫:“我不服,我不服!元帅,那些事情,都是我妻子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话,是绝对不会允许她那样对待东方小草的!”
东方画锦冷笑:“你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一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推卸责任么?你作为一家之主,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严重的事情,如果竟然毫无察觉的话,其实已经是严重失职了!更何况,你这话根本就没法让人相信,水县的马府,你是一家之主,你的那些心腹手下,不可能不告诉你!”
“水县离开这里,快马加鞭的话,不过三天的路程。也不对,就算是在京城,三个月的时间,给你来一封书信,时间上也是足够的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当真没有人给你来信告知那些事情,也说明你这个人实在糟糕透了!作为一家之主,若是连家里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的话,实在没有资格在百户这个位置上呆下去!”
“战士们的生命,可是十分宝贵的,你这样黑心肝的人,又愚蠢的人,元帅撤掉你百户的职务,那是再英明不过的了!一个对救命大恩人的家人,那样恩将仇报的小人,又有哪一个将士,放心在战场上,把只的后背交给你?又有哪一个将士,能相信你这样的一个小人?!撤掉你的职务,还是轻的,如果我是元帅话,一定会送你去刑部大牢里!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哪里还有何面目,站在昔日袍泽的跟前?!”
一席话,说得马家父子,彻底无语。
元帅唐泽面沉如水,看向马家父子的眼神,十分的不善,透着凌厉的寒光。
马家父子,在他心里的印象,跌入了谷底。
这样的人,他最是讨厌了!
东方画锦的一席话,对他的震动很大。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句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好精辟的句子,谁说乡下的姑娘,都是没有见识的?都是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的?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这样的句子,也堪称千古佳句!
能说出这样句子的女子,也堪称天下少有的奇女子!不贪图荣华富贵,不畏惧强权,这样的女子,值得赞许和敬重!
元帅心里的想法,也正是宋词心里的想法。跟元帅相比,他的心里,对东方画锦,还多了几分恋慕之情。这样的女子,正是他心目之中,相伴终身的妻子的最佳人选!
东方画锦又冷笑:“马成功一家为富不仁,肆意欺辱救命恩人的妻子儿女,作为我父亲的女儿,我必须要为我父亲和我自己还有家人讨回公道!我好好的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一个和离了的女人。若是我父亲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气得吐血;若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的话,一定会死不瞑目!”
马成功父子二人紧张的看着她,十分害怕她接下来一句,会坚持要把他们两人送进刑部大牢。
东方画锦冷笑一声:“所以,马家必须对我和我的父亲,都做出补偿。我父亲救人,原本肯定是没有私心的,是出于对袍泽的一种真心的爱护。然而,被救人马成功玷污了我父亲的一片真心,竟然以要报答救命恩人为借口,妄想要给自己拉声望名誉。在此过程之中,却狠狠的羞辱欺凌救命恩人的妻子儿女,差一点就把救命恩人的女儿给害死了!”
说到这里,东方画锦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很多,变得十分的凌厉,语气里满是冰碴子:“既然如此,那么这救命之恩,就以银钱来衡量吧!马成功,我父亲救你一命,你给一万两银子吧!当然了,若是你觉得,你的命不值一万两银子,也可以不给!”
又对元帅道:“这一万两银子,我就代替我父亲做主,全部捐献给军营,由元帅支配,给将士们置办一些军服和被褥!这天寒地冻的,大家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冰天雪地里站岗,可实在不容易!”
元帅唐泽欣慰的点头:“谢谢,非常感谢,那我就代表全体将士笑纳了!”
说完,目光凌厉的扫了马成功一眼。
马成功不禁冷汗淋漓,忙不迭的点头:“好,我答应。我立刻就去书信,让管家亲自把银子送来!”
东方画锦再次冷笑:“还有,你们马家骗婚不说,还几次三番的,企图要谋害我的性命。这笔账,你也可以用银钱了结,不然的话,我就算是去京城敲登闻鼓,也要告的你家破人亡,不死不休!”
这口恶气,她是一定要为小草出的!
元帅适时的开口:“到时候,我一定为你作证!”
宋词也冷冷的扫了马家父子一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如此甚好,到时候,我会请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为你做主!”
军师的语气也很是坚定:“东方姑娘,到时候,我也会为你作证!”
此时此刻,站在军帐外面的几个侍卫,也大声喊道:“东方姑娘,我们也会为你作证!”
这几个侍卫,都是元帅的贴身侍卫,都是可以相信之人。而且,这几个人之中,有一个叫岳勤的侍卫,跟东方祈安的关系很不错。有一次在战场上,敌众我寡,我方坚持不下去,只好后撤。岳勤在护卫元帅的时候,差一点被敌人所杀,幸好被东方祈安看到了,当即奋不顾身扑了过来,硬生生的用大刀帮岳勤挡下了这一刀。
今天,他站在军帐外面,听了东方画锦的讲述,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恨不得冲进军帐里去,把马成功和马识图这两个阴险、可耻又恶毒的小人,给一刀砍死。
马成功双腿发软,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好说,你开个价吧!”
东方画锦:“两万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别跟我说没有,你们马家可是水县的首富,我在马府也呆了有三个月,你那好太太时常叫嚣,说你们马家的本家富甲天下,比国库还要富有。就连你们水县的马家这个分支,也富得流油,没有一百万两,也有七八十万两银子!两三万两,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又特意声明:“这两万两银子,我也全部捐献给军营,由元帅统一调配,给将士们置办衣服鞋袜和棉布,还有粮食药品和武器!”
“好,我给,我肯定给,立刻就写书信,让管家速速送来军营!”马成功在元帅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忙不迭的应下,心里却一片哀嚎,把妻子骂了个体无完肤,恨不得一把将她给掐死。
富可敌国?比国库还要富有?没有一百万两也有七八十万两?!蠢妇,践货,这是要将水家置于死地啊?若是皇上和那些往顽固的御史听说了,水家还有活路么?!
马成功又气又怒,就跟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心里十分的煎熬。
马识图又惊又怒,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
须知,他在水县可以横着走,在这军营,却不敢乱来。他的父亲,以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百户,若不是有的是银钱,时常拿吃的喝的穿的收买一些人,以他父亲那三脚猫的功夫,和在战场上的畏缩,估计连小小的总旗都混不上。
就更不要说,如今百户的职务,都被夺去了!
东方画锦的目光在马识图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眼里闪过嘲讽和轻蔑,这个自以为是的纨绔公子,在她看来,是一个智商需要充值的人。
哼!就这么个人,就算没有小妾和通房丫头,她也绝对不会看上!嫁给这么一个人,还不如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猎户,或许是勤快又开朗的庄稼汉子!
唐泽对马家父子挥挥手:“下去吧,一人杖责十下,小惩大诫!”
马家父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唐泽看了看东方画锦身上那麻衣布裙,心里不禁酸酸的,就提议:“画锦啊,那三万两银子,你好歹留个千儿八百的,不要全部捐献给军营。你们家的日子,一定过得很艰难,好歹留一点吧!”
东方画锦好笑的摇摇头:“元帅请放心,我来军营之前,回了一趟娘家。那个时候,以回门为借口,问那马成功的好太太要了三百两银子。那次回去,我给家里买了好些粮食和必须的东西,走之前又给了母亲三十两银子。如今分家单过了,家里人都是既勤劳有节俭的,只要没有人祸,一年之内都不会缺银钱用!”
唐泽唯有感叹:“好孩子,不愧是祈安的女儿,是个品性高洁的姑娘!”
东方祈安,他也是认识的,从岳勤的口中,也听说过几次。这一次,又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个属下,武功还可以,又够英勇。对袍泽,很有爱心。这些年以来,在战场上,被东方祈安救助过的士兵,没有一百个,估计也有五六十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