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刚开春,上山打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危险的很。尽管云岚前世做个几年特警,却也不敢去到老林子里,只敢带着父亲和大哥,在深山的边缘地带,下几个套子,猎几只山鸡和野兔。
而且,还不敢有大的动作,要偷偷摸摸的,免得被云福一家眼红甚至是嫉恨。动作大了,她也担心自己会被家人各种怀疑,也担心被村里的小人嫉恨惦记。如此,无论是对于即将成亲的她来说,还是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下套猎山鸡野兔,她随口说是去山里捡柴火的时候,偶然跟山另一边的一个老猎人学的,憨厚老实的家人,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就那样深信不疑。
家人似乎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她的各种改变。
即便心里有疑惑,也下意识的,深埋在心底,没有去追问,更没有过多的怀疑。又或者说,在他们的心里,对于她的改变,喜闻乐见。
分家了,这一家子憨厚老实的人,总得有一个厉害的人支撑着。不然的话,还不被大房一家给继续欺压奴役。
分家第二天,马氏就派奶奶上门,要求云勤和苏氏去帮大房一家犁地种庄稼。云勤被奴役惯了,苏氏一旦对上婆婆就立不起来,下意识的就要答应,幸好云岚抢先拒绝了。
要是云岚没有穿越过来的话,即便是分家了,相信这一家人,也依然会是大房一家的长工。
还有,好不容易逮了一只山鸡,一只野兔,还没有下山,云福就提议送一只野兔去孝敬爷爷奶奶。苏氏和大哥木头,竟然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要不是云岚坚决反对,摆事实讲道理,那野兔落入大房的口中了。
爷爷奶奶,最多也就只能喝口汤。
这是惯例,在云初一的记忆之中,一直就是这样。但凡家里杀了鸡鸭,有“资格”吃的,都是秀才和秀才的妻子儿女。秀才的爹娘,也就配喝口汤;秀才的弟弟一家,也就只能闻一闻香味。
唉!二房一家子这些“烂泥”,还扶得上墙么?
云岚不禁深深叹息,再叹息!
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这一世的爹娘和兄弟姐妹,都是心地纯良的人,对她也是真心的疼爱。如此,日后她就多用一点心,尽量将家人好好改造一下,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吧!
但愿,那个唐锐不要让她失望。不然的话,她想要带着娘家的人发家致富的道路,将会非常的崎岖难行。在这古代社会,没有丈夫的支持,她想要拉扯娘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宅是土砖稻草顶的房子,三间正房,东边一间低矮的灶房和柴房,茅房搭建在西南角,紧挨着猪圈和鸡圈。四处漏雨,破败不堪。搬过来的第一天,云勤就跟几个要好的发小家,各要了几捆干的稻草。在几个壮汉的帮助下,麻溜的把屋顶上发霉的稻草都给换了,又用长条的树枝和石头压住。
三间正房,中间的是厅堂。左边的,是云勤和苏氏的卧室,有一张简易的大床,这还是苏氏当年的嫁妆。厅堂的角落铺了厚厚的稻草,权当是木头和石头、小树的卧室。右边的屋子,就是云岚和妹妹二妞的卧室了,没有床,也是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稻草。
如今这天气,湿润得很。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会得风湿病的。
可是,家里一个铜板都没有,要怎么办呢?
苏氏也很是发愁:“要不,俺去一趟娘家,看能不能借一点银钱回来,给孩子们打一张床?”
云勤想也不想,断然否决:“不行,岳父家那么远,坐牛车都得整整一天。路上不太平不说,岳父岳母也不容易,就别去为难他们了!”
还有啊,孩子的大舅母,可不是个善茬。不然的话,当年也不会怂恿孩子的大舅,把孩子的娘远远的嫁到这个山疙瘩的地方来。要知道,岳父家可是在离镇上很近的村子里,还算是个富裕的村子。只要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家,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有几亩良田,可以过上温饱的日子。
云家坳,却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穷地方。
自家虽然有不少良田,可是自家大哥大嫂,那是容易相处的人么?自家大嫂把持着整个家,他和三弟给大哥一家做牛做马,跟扛活的长工差不了多少,名声早就传扬出去很远的地方了。
愿意嫁给他和三弟的好姑娘,根本就没有,上门来提亲的,不是又懒又馋的,就是长得磕碜的,又或者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想要占自家便宜的。
没有办法,他和三弟的媳妇,都是在隔壁县找的。
孩子娘的大嫂心黑的很,打听到了自家的情况,这才怂恿孩子娘的大哥,把孩子娘嫁给了他。目的,就是想要让孩子娘这辈子,都泡在苦水里。
娘家离得远,本身又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可不得被马氏牢牢地捏在手心里?说实话,若不是女儿初一转了性子,二房这一家人,就是分家了,估计也过不上好日子,还得被大房一家使劲磋磨。
时至今日,云勤的心里,还是明白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