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这样回京,很有点灰溜溜的感觉。
尤其是,当梁家回到京城的时候,新的忠勇侯府还没有修建好。完工的日子,最少还得花上三两个月。
幸好,田画的手中,还有空间里收藏的梁家的钱财。她早早的就在自家附近,买下了两座二进的宅子,其中一座宅子只跟自家隔了两户人家,另外一座宅子离得远了一点,走路也得十来分钟。
离得近的那座宅子,打算给小舅舅一家住,远的就给大舅舅一家。从母亲的来信之中得知,大舅母虽然收敛了不少,然而还是尖酸刻薄,让人生厌。尤其是,暗地里给母亲使了不少绊子,跟外祖母也相处的不好。
到时候,外祖父和外祖母,可以跟小舅舅一家生活。一家子回到京城了,再给小舅舅找一个心地善良的小舅母,日子就算是圆满了。
在梁家的人回到京城之前十天,田画已经将两座宅子都布置好了。一应日常用品,全都准备得妥妥贴贴的,无论是家居摆设,还是厨房用具室,全都无可挑剔。
就连衣服鞋袜,也都按照个人的身高身材,各自准备了两三套。外祖父外祖母大舅小舅的衣服鞋袜,更是准备了五六套,质地都是上好的,符合三人的身份地位。
一句话:可以拎包入住。
而且,不值得很温馨,也很低调,完全符合梁家如今在世人眼里的经济状况。这个举措,也为梁家避免了很多麻烦和猜忌,躲过了有一个劫难。
有好几家得以平冤召雪的人家,就因为太高调太奢华了,由此引来了有心人的妒忌恨,引来了御史的弹劾,导致了皇上的猜忌,从而再一次的从云端跌落。
梁家的人回到京城,除了大舅母和她的女儿之外,每一个人都很感动,很开心,心里暖暖的。尤其是那些小辈,不知道当初自家的银钱被田画收起来许多,以为这买宅子的银钱,都是田画自掏腰包的,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田画很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将自己有空间的秘密,说给大家听吧?当初,冒险让外祖父知道,她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当初,若不是情况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让外租房知道。
罢了,日后就对梁家那些知道感恩的每一个人,都再好一点吧。除了还回去的财宝之外,日后表姐妹成亲,她都打算多送一点添妆。跟母亲特别亲近的,就送一个店铺、五十亩良田好了。几个人品不错的表兄弟,在学业上、官场上,能帮的,她也都尽量的帮一把。
只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没等她来得及去求人帮忙,宋绍辉就帮她解决了难题。把一个表哥送去了禁卫军,任职正六品的武官;一个表哥,送去了吏部,担任正七品的文官;两个年纪小的,尚未考过功名的,送去了国子监读书。
田画不禁十分的感动,虽然宋绍辉如今地位不低,又被新皇看重,然而要这样帮助梁家的人,肯定也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人情。将来,这笔人情,他肯定是要还给别人的。说不定,还得破费一大笔的银钱。
她又欠下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也许,这一辈子,她都无以为报了。
那么,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呢?
这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她不禁心跳如鼓,脸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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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此时的田画,过上了她想要的幸福生活。家人平安喜乐,有好男人维护疼爱,学业有成,生活富足。有足够多的家仆伺候,基本上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就连吃一粒瓜子,贴身大丫鬟都恨不得帮她把瓜子皮给剥了。
左邻右舍,朝野上下,对她颇为赏识友善的人,着实不少。有什么难处,只要她开口,愿意帮一把的人,大有人在。
当然了,田画也没有自以为是、骄傲自大,这京都城里的大人物小人物,心思深沉的人不知凡几。对于这些人,她可不敢轻视,早就给自己地位好了: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对手。
总而言之,她秉承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行为准则,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骄傲,却不狂妄;自信,却绝不自以为是;善良,却绝不烂好人;正直,却绝不迂腐。
两个弟弟,在自家大姐的言传身教下,也养成了坚强、开朗、善良、质朴、勤快、上进的个性,并且全然没有这个时代书呆子的半点迂腐的性情,实打实都是阳光好少年。
不但如此,就连祖母,也对长兴侯府,没有了半点希冀。对那个便宜祖父,再也没有了夫妻之情。有的,只是怨恨,只是疏离,只是巴不得撇清关系的思想。祖母对田画那个父亲,也没有了多少过往曾经思念到寝食难安的地步,有的只是伤痛,只是失望,只是漠然。
在心里眼里,俨然把田栋梁父子俩,都当成了陌生人了。
很好,在决定要回京城之前,田画最担心的,就是祖母被祖父那所谓的情爱所蒙蔽,被那便宜父亲那虚假的母子之情所蒙骗,而导致祖母被拿捏住,也导致她和弟弟束手束脚,为了祖母,不得不委屈自己,甚至失去尊严和自由。
祖母的不为所动,很好,非常好!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有这么两句老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就是说,无论是长兴侯府,还是嘉善郡主的娘家,其实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还有这么一句话:困难,永远都没有办法多!
田画,因为她的睿智,因为她的几首脍炙人口的诗词,特别是那一首“悯农”诗,引起了极大的震撼。左邻右舍,有好些平民百姓的人家,纷纷带着幼儿前来拜师,希望她可以收下自家的孩子,给孩子做个启蒙夫子。
一开始,田画很是为难:“这不合适,我自己都还是学子,还要去书院上学考功名,如何可以给人做夫子?”
隔壁六十高龄的老大爷:“田姑娘啊,请不要拒绝,老夫也知道你现在忙得很。老夫别无所求,就是请田姑娘在沐休的时候,花上一两个时辰,好好引导一下我家的小孙子,让他懂得做人的道理,掌握好的学习房方法。如此,老夫就满足了。”
其余人纷纷附和:“正是如此,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啊,也不求孩子长大了,一定要是什么栋梁之才,求的是孩子懂事,性情好,有上进心,有孝心。这样,就知足了。当然了,能成为栋梁之才,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反正,一切顺其自然,就看孩子本身的悟性了。”
“是啊,一样米养百样人,实在没法要求孩子们都能成为栋梁之才。能健康长大,学一点做人的道理,不做睁眼瞎,对于我和家里人来说,其实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没错啊,田姑娘,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孩子们跟着你学习,日后无论有没有出息,我们都绝对不会有怨言的。”
田画默认许久,终于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答应了,不过我有言在先,孩子们的品性我必须考察一番。就以一个月为期,若是发现哪一个孩子为人不行,日后就不要来打扰我了。在将来的日子里,若是还发现谁的品性有问题的,也一律剥夺跟随我读书的资格!到时候,若是要赶走哪一家人的孩子,希望不要对我有什么怨言。”
顿了顿,田画的语气严厉了一些:“另外,我怎么管教学生,任何人都不要插手。若是觉得我的管教方法,你觉得受不了,可以让你家的孩子退学就是了!再有,一个孩子一个月学杂费一百文钱子。不过,学习好、品性好的,排名前三的,每个月会发一笔奖金,完全可以抵消这笔学杂费。”
说完,就目光炯炯的扫过众人。
“好,就应该这样!田姑娘,谢谢你啊!”
“嗯,没有问题,我同意!是啊,田姑娘,你真是个好人,非常的感谢啊!”
一个月一百文钱,确实不多,一般的私塾一个月至少都得三百文钱。如果是去书院的话,就算是最差的书院,一个月没有个一两银子,想都不用想去。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看来,田姑娘,果然是个品性高洁的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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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关系,在这个时代,是比联姻还要牢固。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可不是说笑的。虽然,确实要比真正的父子要差一些,然而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对于那些真正善良正直的人来说,绝对是会一辈子,都把自己的恩师放在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就连那些歼臣,在表面上,也不得不要用心的维护一下师生的关系。
很顺利的,田画就招收到了三十个五到十岁的学生,在招生的过程之中,已经把那些一看就品性不咋样的的人给剔除。其余的人,一个月之后,肯定也要剔除一部分。
宁缺毋滥。在她的计划里,这一批学生,只要有五个人最终会留下来,成为她的得意门生,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她,就足够了!
田画花大价钱,把附近某个邻居家的宅子买了下来,那是一座二进的宅院,命名为荣园。前院改造成了学堂,后院作为宿舍,学生可以选择在荣园住宿吃饭。有的学生家里住宿条件很差,有的学生的家离学堂稍微远了一点,刮风下雨上下学不方便,住在学堂再好不过了。
荣园,顾名思义,是希望学生们日后可以成才,给自己和家人带来荣耀。
宋绍辉得知,竟然也送来了三个孩子,分别为七岁、九岁和十一岁。
“这是我的族人,父母双亡,在老家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这三个孩子,我打算资助他们上学,给他们生活费,一直到他们十八岁为止。”宋绍辉跟田画解释。
田画点头:“好,我知道了,日后就让他们在学堂住宿吃饭。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们三人安排在一个宿舍里,也会对他们多留意一点。”
宋绍辉大喜:“画儿,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他喜欢的姑娘,果然是个品性高洁的,没有让他失望。若是一般的姑娘,听说他白白抚养三个孩子,还要管到十八岁,估计应该会很不高兴,不赞同。
毕竟,他已经明里暗里的,对她表白过。而且,她也是喜欢他的。二人之间,其实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外人看他们俩,俨然就是一对璧人了。要不是父母还没有答应,他早就跟田画的祖母提亲了。
这个是个让他头疼的事情。
田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