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沈夫人,就跟真正的疯子一样,理智全失,疯狂的扑向沈宽。长长的手指甲,挠向沈宽。
沈宽淬不及防,躲闪不及,只来得及避开眼睛部分。脸上一阵刺痛,留下一道道长长的伤痕。
这脸上的伤痕,没有个十来天,都没法消除。
这样出去,肯定会丢脸!
沈宽打了妻子一巴掌,原本一打完,心里就愧疚了。可是,妻子这么一耍泼,他心里就有怒火在腾腾的燃烧。
都说打人不打脸,他打妻子的一巴掌,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最多,就会有一点红肿,冷敷一下或者擦一点药膏,半天就会消肿。可是,他脸上的伤痕,不用照镜子,他也可以感觉到,很长很深。没有特效药膏,没有个十来天,肯定没法好。
而且,要不是他躲得快,就要伤到眼睛了!
伤到眼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沈宽彻底被激怒了,又是一个耳光打过去,直接把唐氏给扇倒在地上。依然余怒未消,对着完全傻了的唐氏厉声呵斥:“感觉到了吧?这一巴掌,跟之前的那一巴掌,区别很大吧?知道疼了么?这辈子,我还是头一回对你动手,知不知道你这是把我给逼急了?!”
唐氏跌坐在了地上,目光空洞,心里当真后悔极了。
其实,头一巴掌确实不太厉害。只不过,她觉得丢了面子,觉得心里委屈,觉得丈夫不爱自己了,所以这才失去了理智。
第二巴掌,才真正叫挨打,才真正的打疼了她。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唐氏呆呆的坐在地上,后悔莫及,对上丈夫失望厌烦的目光,她连哭都不敢哭了。就生怕在下一刻,就从丈夫的嘴里,听到“和离”或者“休妻”这样可怕的字眼。
沈宽只觉得心神俱累,对丫鬟婆子摆摆手:“还愣着干什么?把夫人扶起来,梳洗一下,早点休息吧!今天晚上,不要等我吃饭!”
有也不要等我睡觉。
这是对丫鬟婆子说的,其实也是对唐氏说的。
今天,他不想面对她。
这么些年以来,他一直都以为,她是贤良淑德的,是个百里挑一的。然而,今天她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吓。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她远远没有她所表现的那么好。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难以接受,难以承受,好累好累的感觉。
目送着丈夫远去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寂寥,那么的悲伤。原本高大健壮、走路笔挺的他,此时此刻,竟然有点驼背,走在平地上,竟然还踉跄了好几下。
唐氏的眼泪,一下就奔涌而出,泪流满面。
在这个瞬间,她真正的后悔极了!
好好的,她干嘛要起幺蛾子,干嘛想要用孩子来拿捏儿媳啊?二儿媳余安之,其实对她还是挺好的,多事她过于吹毛求疵了,太过贪心了。
余安之,她是儿媳,不是奴婢。
作为儿媳,余安之怎么可能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而且,作为奇女子的余安之,怎么可能跟一个啥都不懂的内宅妇人那样,无论婆婆说什么,都不会顶嘴?
这怎么可能啊?或许是这一年多以来,余安之对她太好了,太过忍让了,所以才使得她忘记了,余安之除了是她的儿媳之外,还是相爷的嫡长孙女,是安泰商号的大东家,是做出过很多创造发明的奇女子!
余安之吃的喝的用的,没有花沈家一个铜板。
每个月,余安之不但不要月银,还反过来给她这个当家主母五百两银子,作为生活费和人情往来的费用。过年过节,她的生日,余安之还会自己出银钱,给她置办衣裳鞋袜和发簪什么的。
这样的儿媳妇,又不靠沈家过日子,她凭啥要对婆婆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啊?都是她糊涂了,大错特错了。
今天,她挨打,一点也不冤枉。
唐氏*未眠,终于想通了,知道自己错了。
只是,谁都不敢轻易相信她。
*之间,就转性子了?这谁敢相信啊?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一转眼,她是不是又有什么变化?
除了她最贴心的心腹手下,也是她的陪嫁丫头容嬷嬷,谁都不相信她。就连年仅七岁的儿子,沈湛的弟弟沈溪,都不敢相信她。
毕竟,这一年多以来,她做的幺蛾子,确实有点多。而且,竟然几乎都是针对余安之的。
蔡芸很老实,对她这个婆婆明面上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从来就不敢顶嘴。就算她给沈澈塞女人,蔡芸也不敢有半点不满,反而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