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欲言又止,我好奇地问:“除非什么?”
谢雅雯说:“除非,赝品做得很专业,无论纸张和装裱,还是绘画和书法功力,都以假乱真,这样才能放心地用。”
我脱口而出:“好,我帮你画!”
谢雅雯顿时惊讶,看着我:“你画?”
我笑着说:“是啊,你和顾老都夸我临摹的很好!”
谢雅雯考虑片刻,犹豫地说:“嗯,你的临摹功力肯定没问题……但是……”
“别但是了,我先临摹完,你再找个精通做旧的高手,瞒天过海,把画廊的名气打出去,又不真的卖假画,怕什么啊?”
我为自己的主意而高兴,同时鼓励谢雅雯。
听完我的话,谢雅雯的情绪振奋几分:“好,就这么办,但我有个要求,等画廊在京城站稳脚跟,你合伙当股东!”
我忙说:“别,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临摹几张国画是应该的!”
谢雅雯撅起小嘴,撒娇说:“不行,如果你不入股,我就不做了!”
我爽快地答应:“好吧,听你的,我入股!”
谢雅雯笑颜如花,开心地说:“咱们一言为定!明天开始临摹古代名家的作品!”
回家之后,我继续作画,忙碌到午夜时分。
突然,程文轩出现在眼前,他的脸色阴沉,浑身散发出阴冷之气。
我笑着说:“我没听你的话,不高兴了?”
程文轩说:“我想提醒你,程凌峰和林紫婉联手,请了三名高手,准备对付你们!”
我大吃一惊:“消息准确吗?”
程文轩说:“准确,他们正秘密策划,你当心点。”
说完,程文轩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上午,我把消息告诉了夏远山,他满不在乎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夏叔如此淡定,我也不必担心,看程凌峰和林紫婉搞出什么幺蛾子。
晚上八点,我如约抵达画廊。
谢雅雯寒暄几句后,拿出五幅书画,说是清代“扬州八怪”之首,郑板桥的作品。
“目前,国内书画拍卖行的古代作品,毫不夸张地讲,真迹恐怕不到十分之一,而郑板桥,是被造假最多、最泛滥的画家之一。”
听着谢雅雯的介绍,我表情严肃地点点头。
谢雅雯把五幅作品展开,继续说:“这里面,有真迹的印刷品,还有赝品,你仔细看一下。”
我嗯了声,先观赏郑板桥的真迹印刷品。
竹石图,构图极其严谨,题书非常讲究,细枝粗叶,瘦劲孤高,格调超凡,无论竹还是石,均有瘦硬的神采,显现出峻峭的艺术境界。
而兰石图,则突出了山间的野气,用笔秀逸,给人一种幽香扑人之感。
再看郑板桥的书法,既有峻峭纵横之雄气,又有潇洒秀丽之韵味,融“篆隶楷行”于一体,不愧为处处透着“兰笔竹韵”的著名“板桥体”。
随后,我观察赝品,发现它们的气格稍见低俗,笔力明显怯弱,稍微用心体会,便能辨别真伪。
赝品虽然把郑板桥书画“瘦硬峻峭”的特点模仿得比较神似,但无法描绘出那种内在的境界!
紧接着,我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说出自己的见解,谢雅雯极为赞同,同时摆好纸墨。
“你试一试,能不能临摹出郑板桥的书法。”谢雅雯的眼中充满鼓励。
我伸手接过狼毫,闭上双眼,开始思考。
霎时间,脑海中飞快地浮现郑板桥“六分半书”的书法特点,雅逸的字型,劲拔的功力,每一笔和每一划都清晰地在大脑中闪耀。
我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手腕翻转,运笔沉稳——“难得糊涂”四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谢雅雯惊讶地掩住嘴巴,呆住了。
难以置信,这是我写出来的吗?
谢雅雯不由地上前,低头弯腰凝视着……
“你真是天才……”谢雅雯欣喜地说,继而催促:“快,你再临摹一下竹石图!”
她的动作灵巧,已经铺好了宣纸,面若桃花,带着甜甜的笑意。
我再次深深地呼吸几下,调整心态,提起毛笔。
“竹石图,郑板桥的竹石图……”我默默地念叨着,脑海中浮现刚才看过的真迹画面。
然而,大脑的反应迟钝,没有之前那种流畅的创作冲动!
我一惊,打了个激灵,身体不由地轻晃几下,奇怪,这是怎么了?
忙瞥了一眼旁边的竹石图,再次闭上眼,开始思索……
结果,仍没有之前绘画时的灵感和激情!
我猛地醒悟,“七窍玲珑汤”的药效,突然消失了!
刹那间,我的手脚变得冰凉。
“别着急,我去拿手机,全程拍摄。”谢雅雯以为我在酝酿如何下笔,她转身出去了。
开什么玩笑,“七窍玲珑汤”在节骨眼上失效,这个变故,让我措手不及!
躁动不安,额头冒出冷汗,我拼命地想对策,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飞快地掏出手机,给罗阳发了条短信:“速来电!”
这时,谢雅雯回来了,充满期待地说:“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啦!”
我顾不得抹去额头的汗珠,咬紧牙关,稳住手臂,假装一副沉思的样子,尽量地拖延时间,并且不让谢雅雯发现异样。
同时不停地祈祷,罗阳啊,快来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