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恩冷冷道:“你可认识曾薇?”
王靖一呆,点点头,又疑惑道:“认识的,怎么了?”
姜芜瞧他面上疑惑不似作伪,便和周显恩说:“不如我们进屋再说吧,别在门口堵着了。” 周显恩欣然应允。
小屋的确是破旧,王母见儿子去而复返,还不知怎么了,又看见跟在后头的还有五六个看穿着打扮像是官家的人物,她怕儿子染上了什么事,脸都吓白了。
几人坐到桌前,姜芜开门见山道:“你可知,曾薇死了。”
——一听到这事,王靖先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根据曾家那边的说法,曾薇离家,是因为和你私奔了。”
哪知王靖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怎会干出与人私奔这等事?不顾姑娘清誉,那岂不是有辱斯文!”
一旁的王母没见过世面,但也明白听这话是怀疑她儿子了,她泪水连连哭诉道:“我儿从小乖顺,虽然几番落榜,但也绝不会做出和良家女子私相授受之事啊。”
“可你的邻居方才说,曾薇曾在你家里住过几日,后来人便不见了。”
王靖没想到他们竟已知道了这一层了,却还是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开口,周显恩眉心一蹙,绣春刀摆在桌子上,虽未开鞘,却已能窥见其寒芒,“你若是不肯说,那便只能由本官将你请去北镇抚司说了。”
北镇抚司主管诏狱,又称锦衣狱。现今世上人人皆知,诏狱堪称十八层地狱,一进诏狱,十九便无生理,狱内刑法残酷,入狱者五毒备尝,肢体不全。
王靖一个文弱书生,若真是进了诏狱,不死也要脱层皮。
王靖犹豫的望着他们,最后看向了姜芜,他询问周显恩:“这位姑娘可也是公门中人?”
姜芜小心翼翼瞥了眼周显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她现在顶多算个临时工。
周显恩并未看她,而是对王靖说:“是。”
王靖松了一口气:“我可否和这位姑娘单独谈谈?”
他见周显恩没说话,又忙不迭补了一句“大人若是不放心,可派人看守。”
姜芜猜到可能因为自己是个姑娘家,王靖觉得关于曾薇的事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周显恩颔首,屏退众人,屋里转眼便只剩下姜芜和王靖二人。
王靖说:“姑娘可也是锦衣卫千百户?”
姜芜笑了笑:“我是个仵作。”
王靖倒是并未惊讶,只是点了点头,说起了曾薇的事,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说法和曾管家的说法几乎是完全相反的。
“我与曾薇的确是有些情谊,但我们发乎情止乎礼,并未想过私相授受,更别提私奔了。”
“那曾家为什么一定认为你和曾薇私奔了?”
王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虽是嗤笑着,神色却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当然是因为……他们害死了曾薇,所以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