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杜月柔。
杜月柔身边没有其他人,似乎是独自前来,也可能是同她一道的人去应酬了,总之今日的杜月柔看起来比上次见她时要憔悴不少,哪怕是隔得有些距离,姜芜也能看清她脸上的疲惫。
她眉梢轻蹙,杜月柔看向她的目光是直直的,甚至带了些许的怨恨。
姜芜本来是想在这里乖乖等着傅珩回来,可是杜月柔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也难免让人心里有些打鼓,她从未来过宫中,自然不敢到处乱跑,只能询问了一个内侍,让他带自己去亭苑透气。
冷点就冷点吧,也比待在那里面被杜月柔看仇人似的盯着好。
亭苑并不远,姜芜撑了油纸伞,没走多远便到了,内侍临走时还吩咐了对方:“待会若是指挥使大人回大厅,让他来亭苑里找我。”
内侍点头应是。
姜芜本以为都出来了可以躲过事端,结果没想到她还没在亭苑里坐多久,杜月柔居然跟了上来。
两人毕竟曾经是见过的,姜芜也不可能这时候了还视而不见,只好站起来行了个礼,“杜姑娘。”
杜月柔虽是尚书千金,可尚未出嫁,也未得诰命封赏,所以就算是在宫里也是呼她姑娘的。
离得近了才发现,杜月柔脸色憔悴的可怕,眼底青影非常明显,眼睛也全是红血丝。
杜月柔和她同站在亭苑内,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杜月柔忽然说:“你是不是很得意?”
姜芜很快就猜到刚才傅珩的做戏举动想来就是做给她看的,也不敢贸然戳破了傅珩的想法,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立在一旁。
“姜姑娘,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可如今……你为何要如此折辱与我。”
这回姜芜可就不能继续装聋了,她茫然的看着杜月柔,真心实意道:“我不知我哪里折辱您了?”
“上回在酒楼用饭时,你明明与周佥事举止亲密,可今日却又和傅大人共同赴宴,难道不是得知了我要嫁给傅大人,便故意如此?”
姜芜蹙眉道:“杜姑娘为何如此不讲理?我平日在北镇抚司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哪里知道你要嫁给谁?我与周大人是同僚之谊,我又是女子,周大人只是多照顾一些而已。”
说着说着,杜月柔便已经落下泪来,凄凄婉婉的说自己命苦。
姜芜自认不是个知心大姐姐,可人家哭的这么惨,想了想还是拿了帕子递给她,“杜姑娘若是有事,便在此哭一哭罢了,回去记得用冰敷一下眼睛。”
杜月柔盯着帕子怔了半晌,突然一把拽住姜芜的手:“姜姑娘,算我求你了,帮我这一次吧,帮我求求傅大人,若是我不能嫁给他,我便要,便要…”
姜芜听明白了,合计着就是杜月柔想嫁给傅珩,但是傅珩不同意,而尚书府那边则说,要是他不能嫁给傅珩,便只能嫁给其他什么歪瓜裂枣了——对方但凡是个青年才俊,杜月柔都不至于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