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他又要去怡红院了,我则在他的饭菜里下入了**,他神志不清,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我知道怡红院的小桃红和廖大哥关系十分好,廖大哥也愿意帮我,我让廖大哥跟着他,再安排小桃红在前面引诱……”
“你早就知道那里有一件木屋,是不是?”姜芜说。
刘氏点了点头:“山林之中猎户的木屋很常见,我只是没想到这天晚上刚好有人睡在这里,我使了点手段,让他醒来,又让他看见了小桃红,迷迷糊糊追了上去,被药迷晕的陈岐进了木屋,廖大哥说他来动手,可是我怎么能害他到这个程度呢?我亲自动的手,又剜去了他的一双眼睛。”
“为什么要剜去他的眼睛?”姜芜敲了敲桌面,事情进展到这里,刘氏承认了她是凶手,但对于细节,姜芜并不认同,她且听着刘氏说完,再来和她辩驳。
刘氏眼眶猩红,“因为他曾说过……他说看我一眼都恶心,我想到了这句话,便剜掉了他的眼睛。”
因着这话是在医馆里说的,大门敞开,围观百姓虽不见其人,但也能听见这二人说话的内容,一听皆叹息道:“这刘氏可真是个可怜人啊。”
“是啊,虽是杀夫,可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那死者对她那样差,听说动辄打骂,还连带着一双儿女一起呢。”
“唉,这有什么办法,这案子都被官府告破了,刘氏怕是要死刑了。”
“真的吗?唉,这官府断案,也要根据情况来定吧,这刘氏被虐待至此,说不定官府会从轻判决。”
“也对,这是情有可原啊。”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几乎都是在为刘氏鸣不平,姜芜听见外面的声音,又看向了刘氏,见她仍是一副凄楚的模样,唇角微勾,冷笑出声。
“刘氏,你是不是当真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姜芜忽然说道。
就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后,肉眼可见的刘氏表情完全僵住了,她近乎呆滞的看着姜芜,“你说什么?”
姜芜一字一句道:“你分明在骗人。你杀陈岐,是早有准备之下的蓄意谋杀,而不是所谓的被他逼急了。”
刘氏嘤嘤哭了起来,“姑娘何必这样攀咬我?大家同为女子,不说帮扶一二,但起码不能对我这样落井下石!我承认,人是我杀的,但我若不是被那他逼急了,怎么敢杀人?”
姜芜淡定自若,外面百姓的议论声也难免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他们在说自己肯定小小年纪如此蛇蝎心肠,说刘氏如此可怜自己却仗着官府的身份却不肯放过。
刘氏又说:“反正迟早是一死,这时候了我何必再诓骗你?实话告诉你吧姑娘,我虽然杀了我夫,心里却一直觉得恐慌,所以昨天才会想要自尽的……”
姜芜微微摇头,略一沉吟:“我承认,你的确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的确定就在于太过自信,你自信着自己把控着所有人,甚至是百姓的舆论,如果处理得当,你甚至可以不用死。”
她抬眼,眸子里是闪烁的冷光,“可惜的是,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