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潞在大厅里跪到了半夜,才有一个嬷嬷揣着两个馒头偷偷摸摸到了大厅,将两个馒头塞给她,姜潞接过馒头,二话不说便狼吞虎咽起来。
嬷嬷心疼的要命,摸着她的头发道:“小姐慢点吃,是吃完了再回去吗?”
老爷经常罚跪,所以小姐每次都是到了后半夜就自己回去了,左右老爷罚跪也就是让她长个记性便好,这种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按如今这个天气,真跪一晚上一定会生病。
谁料姜潞沉默着吃完了两个馒头,甚至没找她要一口水,她摇了摇头说:“不回去了。”
嬷嬷愣了,“不回去?不回去你去哪啊小姐,难道真想在这里跪一晚上不成?您身子骨弱,一定会生病啊。”
姜潞理了理微乱的鬓发,说:“我一定会生病,对不对?”
嬷嬷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姜潞跪直了身子,“我要的就是生病。”
嬷嬷虽还有些云里雾里,却还是想劝她赶紧回去,姜潞打断了她,说道:“嬷嬷,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
虽然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可嬷嬷也的确管不了太多,后来问姜潞要不要喝水,她也没要,那架势跟自虐似的,嬷嬷一开始想不明白,后来又觉得,也许小姐是想争一争老爷的喜爱了吧,爱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
……
姜芜是瞒着傅珩来的平宣侯府。
虞瀚文这个人太聪明,就算她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和平宣侯府,和虞月娘有没有关系。
她是姜芜,可她又不是姜芜。
如果完全是现代的那个姜芜,她大可以不用理会,只过自己的日子便好,至于是或不是,这张脸究竟有多像,她也无所谓——但并不是,姜芜甚至能感觉到原主刻在血脉里的不甘。
她从小是个颠沛流离的孤女,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可在她死后,才有人把真相摆在她面前,告诉她你原本是侯府千金。
平宣侯府的门房问:“姑娘是何人?可有令牌?
姜芜想了想,拿出了北镇抚司的腰牌递到门房面前:“这个可以吗?我是北镇抚司的人,有些事要找你们老爷。”
门房对望一眼,还是有些犹豫。众所周知北镇抚司的人不能得罪,毕竟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但对方这只有一个小姑娘,还是令人生疑的。
过了一会儿,是管家亲自给开的门,管家见了姜芜便满脸堆笑道:“这位姑娘可有事?”
姜芜看着他,忽然问:“您在这府上任职多少年了?”
管家便道:“已有二十几载。”
姜芜一寻思,那他应该是见过虞月娘的,便问他:“那你可觉得我这张脸熟悉?”
管家瞧了瞧,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姑娘莫非是拿我说笑的?我未曾见过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