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白果。”她说。
白果慢慢回忆起来:“走水的院子是永宁院,就是和您这隔了一墙的院子,永宁院里只住了一个贾婆婆,贾婆婆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腿还瘸着,还瞎了一只眼睛,是管家看她可怜,才让她留在这府里的。”
姜芜点点头,接着又听白果说:“可贾婆婆毕竟是半个废人了,这府里的其他奴仆小厮有时也免不了欺负她,她平常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时常是靠着我和其他几个小姐妹的接济。”
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我真的想不明白,这冬日里怎么会忽然起火?可要说是人为的,贾婆婆平常几个月也不会说一个字,又怎么会有人要害她呢?”
若不是冲着人去的,那就一定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了。
姜芜问:“这永宁院可有什么讲究不成?”
白果刚想说话,又想起来姜芜终归是个外人,堪堪止住了嘴,这永宁院的事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说到底也是平宣侯府里的事,让她就这么抖落出去了,要是被人发现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姜芜见她不答,直接翻身下床,穿上鞋就要出门,吓得白果立马叫住了她,“姑娘你做什么!”
姜芜此时已经快走到门边了,她转身看着她,“既然你不说我也是要去看看的,另外……你们莫非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白果茫然,她只知道这位姑娘是贵客,且还有北镇抚司的牌子,还以为是哪位官老爷的妹妹呢,又救了大小姐,上面也只吩咐了让她好生招待着,千万不能出差错。
直到姜芜说:“我是个仵作。”
在白果诧异的目光下,姜芜潦草梳好头发,直接朝她说的永宁院那边去了。
她猜的没错,他们果然是打算息事宁人,两名奴仆正打算将尸体抬走,姜芜见了了,立刻大喊一声:“停!”
管家也和几个下人在清点财产损失,听见姜芜的声音,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管家眉心微蹙,又不着痕迹的舒展开了,他走到姜芜面前,弓腰拱手道:“姜姑娘身体恐怕还未痊愈,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再说了这腌臜的地方,可别脏了姑娘的鞋袜。”
姜芜看向那两个抬尸体的仆役,又看了看管家,还是委婉道:“管家有所不知,我是个仵作,现在我怀疑这具尸体有疑点,可否让我看看?”
管家也愣了一下,重复道:“仵作?”
姜芜点了点头:“您请放心,我只是习惯使然,若是没问题,我也不会声张此事。”
管家犹豫了片刻,就在这时,那其中一名抬尸的仆役忽然手一松,担架的一边歪下去,盖着的白布也随之飘落,那具已然焦黑的尸体中还未见全貌,一只手却已经掉了出来。
众人大呼晦气,姜芜却眼前一亮,她看着那只断手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