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潞看着满脸关切的姜芜,感觉一口血都要呕出来了。
她声音有些抖,但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刚才是你救了我?”
姜芜笑道:“不用太感谢我,举手之劳而已,如果府上要备谢礼的话,送到北镇抚司就好。”
丫鬟小厮们一开始还颇有些瞧不上姜芜,觉得她透着一股小家子气,现在看来这姑娘可真是个实心肠的,这大冬天的居然敢下水救人。
小厮虽也能救,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对小姐的名声不好听,这小厮也可能会在之后受到责罚,人都是藏着小心思的,所以小厮也不敢救,这位姑娘见义勇为,解了几方燃眉之急。
他们哪里知道,前世姜芜是警校出身,在体能上虽然比不上刑警,可那些捡尸块,拼尸体,哪样不是体力活,她的原身虽年幼些,却从小在各个地方做小工,身体也是不弱的,姜潞居然想了这么个法子来对付她,实在是有点愚蠢。
也许她觉得姜芜不会下水救人,这池塘没多深,到时候她和翠竹两人再一串供,可不就成了姜芜故意推她下水?
可她万万没想到,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敢在冬日里跳冰湖救人,人家有这样的胆识和胸襟,那姜潞之前设想的就都不成立了,毕竟姜芜和姜潞之前只见过两三面,姜芜又是个白身,没道理把人家推下水又自己去救。
这时候,姜芜站起来,适时的晃了晃身子,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奴仆立马上前来:“姑娘可是身体有些不适?”
这寒冬腊月的,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姜芜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却还是知礼道:“可否带我去厢房中休息片刻?再劳烦到北镇抚司通知我的上峰来接我。”
仆妇并不知道姜潞的小心思,还真以为姜芜是请来的贵客,自然不敢怠慢,把姜芜带进了厢房之后,还专门给她熬了药,并将这事禀报给了管家,管家一听,这府里也没有女主人,便只能告诉了平宣侯姜青山。
……
而此时此刻,傅珩正在长公主府内和父亲下棋。
镇国公傅永年这人棋艺极烂,但偏偏又是个臭棋篓子,府里但凡是懂下棋的人都被硬拉着对弈,傅珩还好,这普通的管家仆人哪里敢赢他?可他棋艺实在太烂,就算是故意想输也得废好大的功夫,几番下来,竟是比上工做活还要累。
傅珩不会特意让着他,因为他棋艺也很差,两人对弈基本就是菜鸡互啄。
“我听说你昨天那么护着的小姑娘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平宣侯府上?”镇国公落下一子,脸上显出些戏谑。
傅珩眼睫都未动,双目盯着眼前的棋盘,仿佛对方说的话他并不放在心上,“那又如何?”
镇国公看着他乌黑的发顶,想到这个小子如今也已是弱冠之年,有了心仪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诚心诚意道:“若是喜欢,便娶回家来,何必藏着掖着。”
谁料傅珩轻笑道:“不着急。”
不着急?镇国公一听这话便怒了,他说:“你母亲整日火急火燎的,你倒好,好不容易有了心仪之人,不娶回来做什么?若是嫌她身份低了,那便娶回来做个侍妾也不错,总归不会被旁人抢了去。”
傅珩趁机吃掉了一子,淡淡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镇国公琢磨了半晌,终于琢磨出来了,原来是人家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难道还怕她不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