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的首饰是也是在琳琅阁买的?这流苏簪十分衬你肤色呢。”
“哪有,这流苏簪足足花了我哥哥五百两银子呢,这上面的每一颗珍珠,都来自东海,哎早和他说了没必要费这么多心思,这京城里的首饰铺子,例如琳琅阁,不也能做出一样的东西么?可哥哥和我说,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自然要戴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说话这人是裴大人的独女,这裴大人乃是御史中丞,老来得女,因此阖府上下也对这个女儿颇为宠爱,但也因为这样,也造就了她这无法无天且既爱炫耀的性子,这两年倒是收敛了一些,只可惜是从明着炫耀改成了暗戳戳炫耀,说白了还是优越感十足。
今日之前,她是看不上姜芜的。
这乡野里混出来的姑娘,哪里比得上这京中权贵的姑娘,方才在宴上,她也没怎么看清姜芜的长相,加上她没怎么说话,是以裴小姐也就觉得姜芜一定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子。
姜芜刚过来就听见裴小姐说:“今天那位姜姑娘,还不知是怎样的无盐丑女呢,方才在席上都没怎么听她说话。”
另一位和裴小姐交好的姑娘笑道:“我瞧着也是,一瞧就知道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玩意,宴会这么多人,怕是吓得连话也不会说了。”
“哎你们说,这姜姑娘认亲匆忙,这侯府可有给她安排礼仪老师?”
“没有吧,我父亲说了,这姜姑娘要是她女儿,必然不会这么急急忙忙认亲,起码得教上几个月礼仪……哈哈。”
这三个人聊得很是开心,姜芜在后面听得也很是开心。
直到裴小姐的婢女白着脸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姜,姜姑娘来了。”
正在聊天的三人呆住,见到姜芜的时候,表情都和见了鬼一样。
姜芜挑了挑眉,“这位便是裴小姐?”
裴小姐呆了一瞬,虽然知道背后说人不好,但她性格使然,还是逞强地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正是。”
另外两个千金小姐,说白了也就是靠着裴小姐才能在这京城贵女圈子里活动,自己家族的势力很小,所以稍微碰到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她们便不敢说话了。
姜芜笑道:“早前便听说过裴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和传言一样。”
裴小姐没细想她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姜芜是在恭维她,于是挑了挑眉道:“那是自然,姜姑娘没见过世面吧?我娘和我说了,这人呐,一出生的时候见过的人,就决定了她以后能见到的世面,想姜姑娘你,还不知道是在哪出生的呢。”
旁边两个平时负责捧哏的姑娘明白这两人哪个她们都惹不起,因此现在静如死狗。
姜芜扶了扶鬓边的簪子,淡淡道:“裴小姐多大年纪?吃的什么药,读的什么书?”
还没等裴小姐接话,姜芜便说:“裴小姐难道是觉得我在夸你不成?你在坊间的形象可并不好。”
裴小姐白了脸色,指着姜芜骂道:“你在胡说什么!”
姜芜翻了个白眼,将她的光辉历史如数家珍:“去年二月,你指使下人当街纵马伤人;去年五月,你因为一件小事,要将贴身婢女卖进窑子里;去年六月,你在琳琅阁看上了一件珠宝,与另一名官家小姐发生争执,你一时气愤,竟挥舞着朱钗,将那女子的脸给划花了。”
姜芜微笑着正视对方惨白的脸,她说:“这些,还只是被报到了官府,被记录在案的,我相信还有许多,是没有报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