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她开口之前,没人会把她看做是北镇抚司的人,北镇抚司,锦衣卫,那都是些什么人?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北镇抚司的人?
杨父冷哼一声道:“宋小姐,往日里我们念着你的身份,和您说话时不敢轻了重了,我儿去世已经两年有余,若是污了你的名声,你大可找别的方法去澄清,又何必缠着我们孤儿寡母的不放?”
宋琦则道:“可此事不仅关乎名声,杨钟本就是先死了再坠楼的,这两年来我一直记得此事,可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抓到凶手,难不成就因为要与我作对,你们便连自己亲生儿子的死因也不再追究了吗?”
杨父还欲再说话,姜芜却明白他们这样吵下去是吵不出任何结果来的,于是她选择了用实际行动来阻止——她拿出了自己的仵作令牌。
“杨老伯,若真如宋姑娘所言,此案另有凶手,你们就忍心看着杨钟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姜芜长得显小,往常不说话往那一杵还有几分招人的可爱,没想到一开口却是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冷意,宋琦都被她这个变化惊了片刻。
杨父主要是被姜芜的仵作牌子惊着了,这小丫头居然真的是北镇抚司的人。
半晌后,他忽然哭道:“你们一定要查?”
姜芜点了点头。
杨父和杨母对视片刻,杨母忽然折返回屋里拿了一炷香出来,朝着其中一间卧房的位置拜了拜,口中喃喃道:“杨钟我儿,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死后还要受叨扰…只是官府的人欺人太甚,这次之后,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姜芜和宋琦对视一眼,后者微叹了口气。
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代,时隔几年之后,说要把棺材刨出来重新验尸,死者家属通常也无法接受,更何况在古代还传言说掘人坟墓是要祖上都受到牵连的。
倒也难怪他们不想验——或许对他们来说,比起所谓的,还不知道有没有的缥缈真相,还是专注眼前的日子,这人死了,但日子总是要过的。
姜芜问:“那二位若是没有意见,可否带我们去坟地看看?”
这两人哪里是没有意见,是不敢有意见。
最终还是杨母抹着眼泪说,“你们跟我来吧……我们杨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坟地就在后山上。”
姜芜颔首,准备跟着杨母出发的时候,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姜芜和宋琦闻声扭头,竟是有一队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为首那人一身玄色大氅,一个简单的下马动作也是气宇轩昂。
姜芜呆愣片刻,“大人?”
来人正是傅珩。
她看了一眼宋琦,小声说:“你报官了?”
宋琦猛摇头,连忙表示:“我这事压根就不能声张,我怎么可能去报官?我若是要报官,又何必求你?”
姜芜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于是又扭头问傅珩:“大人,是有人报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