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徐晗,周身无其他伤口,指甲中不见皮屑,致命伤在喉咙,长约五公分,是一刀毙命,且直接划破了她的气管,死亡时间应当是昨晚的寅时,现如今气候寒冷,已有尸斑出现。”
陈仵作说道,说完之后便略带着兴味想瞧瞧这个小姑娘是否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姜芜则道:“死者的致命伤在喉咙,死因是气管破裂,刀具应该是一把短匕首,并且根据床单以及墙壁上的血点喷溅痕迹来看,凶手是趁着死者睡梦时,将她从靠墙一侧卧躺的姿势改为正面仰卧,另外……凶手是个左撇子。”
陈仵作刚开始听着的时候还不以为然,听到最后竟是有些震惊:“左撇子这一点是如何看出来的?
姜芜指着徐晗脖子上那道伤痕,道:“凶手杀人时,会习惯性用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在很多案件中,凶手都是以右手为习惯手,刀口就应当是从左边划起,至右边,伤口弧度变小;而左撇子的凶手却安全相反,先生请看这里。”
陈仵作顺着姜芜的手一看,果然如她所言,徐晗的脖颈上,明显是一个由右到左的样子,除非凶手是反着手拿刀的,要不然绝对是个左撇子。
不过……姜芜沉思道:“根据尸体来看,凶手的确应当是个左撇子,但是同样的,这个凶手能够不惊动就住在偏房的兰儿杏儿两名丫鬟,悄无声息的完成杀人,就证明应当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是想刻意遮掩,故意用左手来杀人,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兰儿和杏儿刚刚才又被骂了一顿,正是泪眼朦胧之时,一听到姜芜念她们的名字便忍不住抖如筛糠,杏儿哭道:“姜大小姐,奴婢昨晚虽然是没看见你进入我们小姐的房间,但是昨天晚上,奴婢的确是看见了一个身穿绛红色衣裳的姑娘在房间周围。”
姜芜眼睛一亮,赶紧问道:“你这话说的可属实?”
杏儿二话不说立马磕头:“奴婢绝不说假话,奴婢昨晚寅时起夜,隐隐约约看见廊下站着一个人,穿了一身绛红色的衣裳,没撑伞,又是在雨里,奴婢昨晚本以为是做梦……没想到今天早上就……”
杏儿之所以笃定姜芜杀人,原因就是姜芜恰好穿了一件绛红色衣裳。
姜芜注意到她的措辞又变了,她最开始的时候是笃定那人一定是姜芜,后来又改口说是个穿绛红色衣裳的女子,现在却干脆变成了穿绛红色衣裳的人,连女子这个前缀都去掉了。
虽说姜芜理解做丫鬟的,害怕主子死了自己受到牵连,但是像杏儿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动辄反口,也属实令人恼火。
她厉声道:“你把话一次说清楚,昨晚看见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你笃定那人一定是女子?你想清楚了再说,死的可是你的主子!”
杏儿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身子又抖了一下,过了好久,她眼睛里蓄起了泪水,这才慢吞吞道:“奴婢……真的看不清楚……男子怎么会穿一身绛红色的长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