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一带傅太承上牛车时,清楚瞧见,沈亦舟脸色无比阴沉难看,就算是照落在他,俊脸上的皎皎月光也没能将那冷硬线条软化下来,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阴霾。
她是想过将那套在傅太承身上的衣服还给沈亦舟,可这么做太做作了,沈亦舟也不会相信她那么做是无意的。
遇到没法解决的问题,还是先搁置着不处理了!
回家路上,气氛僵持得很。
林稚一时不时窥视沈亦舟,想看看他能不能原谅自己。
可她看到傅太承到家也没见到沈亦舟脸色有一丁点缓和,相反,脸色还愈来愈黑。
“哎。”林稚一陪同傅太承下牛车时,视线一直盯着那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她想问他,这外套能不能还给她……
能的话,她就亲自洗干净后还给沈亦舟再同他道歉。
“林姑娘,这外披还是还给沈公子吧,披着同为男子的外披有些不好受。”
没等她开口要外套,傅太承就看出她的心思,主动将外披解下来递给林稚一。
接到外套,她看傅太承的视线像在看救命恩人一般。
说看救命恩人也没错,她得努力讨好和匡正沈亦舟,免得他三年后的黑化。
现在不刷好感度,三年后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了!
“谢谢,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感谢傅太承后,林稚一迅速转身离开,可转身时,牛车上哪还有少年郎的身影?
早便无迹可寻。
“沈公子在你下牛车时,也跟着下牛车了,估计是走回去了吧。”傅太承那如同春风拂柳般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知道沈亦舟自己走回家的事,林稚一内心愧疚得很,不过这牛车是花掉她所有积蓄租来的,怎么说,她也得帮人保管好,三天后给人家大爷送回去。
跨上牛车,动作略生疏的驱赶,抵达林家后,她特意将牛车拴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要回自己房间时,她特意望向沈亦舟的房间,见房间泛着昏黄的烛光,知道沈亦舟安全抵达房间了,这才放下心来将进入自己那小房间内。
回到房内前,她也不忘先将沈亦舟的外套洗干净后晒在屋檐下,准备明日干了再拿去还给沈亦舟。
躺在冷硬的干草床上时,一阵疲惫感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让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就睡着了。
沈亦舟窝在常年见不了光还漏水的小房间内,脸上表情有点微秒,看地上一只肥耗子掠过,眉头突突直跳。
桌上的剩饭剩菜他没欲望去碰。
在这鬼地方呆了三年,他还是不能习惯。
在沈亦舟准备解衣歇息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吵杂声响,跟着一道尖酸刻薄的嗓音从门外落下:“大婶,大伯,沈亦舟从县城内回来了,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偷走我们明早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