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名义上的兄长!
楚卿卿心里头便暗暗较劲,只想着一定要等到有一天,叫父亲看到,她一点也不比齐坤差。
所以,便是父亲不同意,她也会愈发坚定地,缠着书院里其他的先生、夫子。
他们一开始还会觉得不好,但见她实在是坚持,而且也确实有些许的天赋,心中觉得多教一个也是教,自然而然地,青山书院里大大小小一二十个夫子和先生,都被她缠着问了好几遍。
除此之外,她还私下里到书院中的藏书楼中,将藏书楼中的各种书籍全都翻出来,只要是有用的,她都看!
所以,自打她知道今年的春闱考试能够允许女主报名之后,她自然是什么也没想的,就从青山书院跑了出来。
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就来到了京城。
她小心隐匿了自己的行踪,却对齐坤的行踪了如指掌。
之前齐坤在茶社中议论王诗韵的时候,她也在,她听到齐坤那般信誓旦旦的话,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一定要超过齐坤才好!
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是头甲头名之后,她这才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这口气,她可是憋了整整十年!
这不,在齐坤面前,她终是觉得自己比过了他一次,等到这个消息传回了青山书院,她还当真想亲眼瞧一瞧,父亲脸上会有怎样的事情。
还会不会觉得,齐坤才是那个叫他感到骄傲之人?
但是,她的这些心思,齐坤是知道的,楚言更是知道的。
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女儿,天天这样暗自较劲,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齐坤作为楚言的义子,虽然知道师傅看重他,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师傅从楚卿卿身边抢走过。
反而,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师傅替她说上一些好话,还想让师傅也像教导他这般,好好教导楚卿卿。
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楚卿卿的天赋一点也不亚于他。
不过,师傅却并没有答应,其中原因,师傅也没有和他解释过。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齐坤其实对楚卿卿是更加的上心,在青山书院里,他当真是掏心掏肺地对楚卿卿好,只要有丝毫的危险,他从来都是第一时间为楚卿卿挡的。
而且若是师傅教了他些新的东西,他也都是第一时间就告诉楚卿卿的。
现在楚卿卿那样言语间充满了讥讽意味地同他说这样的话,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觉得火大极了!
为了这次的春闱考试,青山书院里的同窗也好、先生们也好,甚至便是楚卿卿的父亲,他的师傅,楚言也好,都说叫他早些启辰到京城来。
春闱考试在三月间,从江南建邺城过来,至少也得要大半个月的功夫。
师傅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就同他说了,一入冬,他便可以开始北上了。
一来,不用再青山书院里过年,少分心在过年的琐碎事情之上;二来,京城在北方,冬季严寒,他自己挨过这么一个冬天,也能叫他磨磨心『性』,等到春闱之时,便少一些急躁。
所以,即便今年青山书院除了他之外,还有七八个同窗也会来京城参加考试,但只有他一个人,是从去年刚一入冬,便独自进京,独自一人在异地他方,过了自己人生中第二十三个生辰。
即使是这样,他在京城街头瞧见了楚卿卿可能会喜欢的小什物,也是毫不犹豫地就买了下来。
楚卿卿从青山书院逃出去的消息,他也是在春闱考试结束之后,才收到了师傅的来信。
师傅在信中写明,卿卿离开了书院,只带了些许银钱做为盘缠。他们也四下派人去找她,为了不影响他的仕途,楚言便没有向他提起。
而且,齐坤当时已经在京城了,楚卿卿又是在建邺不见的,楚言自然是觉得即便是告诉了齐坤,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这般说他,他当真是心里头如同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叫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一般。
齐坤心下恼火,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瞧见了,几步上前,又是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铁青着一张脸,拉着她就要走:
“你瞧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混账话!平日里,你跟着夫子他们学的那些诗书礼仪,全都是白学了!”
说罢,齐坤手上的力气一紧,直直就拉着楚卿卿要走。
楚卿卿哪里肯依,再后面,又是打又是骂的:“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一边说着,还一边死命挣扎。
但她哪里又挣脱得了?
齐坤毕竟是男子,力气天生就要比她大得多了。
所以,他们两兄妹就这样,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拧巴极了的,离开了午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