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头更是二人的心头肉,对于二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闻听他也被卷入梦境中,二人俱是惊怒交加,识源打颤中,铜窍不断地嗡明。
袁方知的家中,二人忽然互望了对方一眼,识源中两个硕大的光球倏地一弹,如轻巧迅捷的云雀倏地直直搠搠的飞窜到脑海中。
阵阵颤鸣如黄蜂在低哼,如夏蝉在长吟,声波不断传入脑海中,两人的身体似斑蝥后窍般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喷出烟雾。
光球先是进入大脑皮层中,感知到光华所处的位置后,一闪即至,像水母般在脑海中发出淡绿色、蓝紫色的光芒,像是光彩夺目的彩色气球。
光球微微收缩,倏地伸出几根触手,渐渐放长,发射出类似刺丝囊的微细构造,它们发出纯粹的兴奋声,眨眼间,和光华缠络在一起。
它们的尖端不断地释放出肉眼难以辨识的液体,渗入光华中,光华忽明忽暗间,断裂开来,分化为二十几种形状,四溢逃散。
光球再接再厉,又射出二十几根触手,触手一一放射出类似刺丝囊的微细构造,缠绕住它们,毒液从中渗出,渗入到它们中。
顿时,光华表面泛起如覆盆子般的细刺,细刺还未成形,光华便像小珊瑚珠般碎裂开来,触手将它们摄入光球中,三人便从梦境中挣脱了出来。
袁方知看着床上抖作一团的庄新彦,原本对他的同情怜悯之心顿时烟消云散,讨厌之感暴增。
他从驭兽囊中取出一只斑斓蜈蚣,此蜈蚣红头上隐有人首,像极了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腹部隐有蛇身,闪泛金光,足部像极了人形的臃肿的何首乌根须。
此物正是美女蜈蚣,善能迷惑心智,控制人心,可使服用者任人摆布,一旦怀有异心而有所图谋,美女蜈蚣便会噬其五脏,啮其六腑。
若不按时用飞蛇喂养美女蜈蚣,此物也会吞噬服用者的五脏六腑。
唯有让它定期服用飞蛇的脑髓,才能令服用者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美女蜈蚣在袁方知手中轻轻一抖,嗖地一声,从他手中飞出,直直搠搠的窜到庄新彦的肚脐处,不断往身体里面猛钻,血肉牵连不断的冒出,体表泛起肿瘤般的肿块。
过了好大会儿,它的半个身体还在体外,而庄新彦的身体此刻抖得已经不成人形,嘴里也发出刻骨铭心的惨叫声。
终于,美女蜈蚣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向着肚脐下三寸的空窍钻入,牵连出更多的肉沫溢出,整个腹部像是怀孕般鼓胀起来,空窍也发出寂灭的嗡明声。
待它钻入空窍后,嘴里便摄出尖锐的爆鸣声,足部发射出去,像何首乌般的根须缠络在空窍中,头部低沉,不断有斑斓烟雾从嘴中喷射出来,顷刻间,侵蚀了他的心智。
袁方知听到它发出的声音后,洒然直笑,便把飞蛇的脑髓放在庄新彦的肚脐处,但见类似何首乌根须的足部猛地一缩,飞射出来,包裹住脑髓,送到它的嘴边,它吞噬干净后,便寂然无声了。
袁方知看着奄奄一息的庄新彦,摇头苦笑,三颗鱼鳞珠抛入他的嘴中,便关上房门,走到静室,闭目打坐了。
…………
十天后。
庄新彦走出房间,一路向北,走了大约半刻钟,过石桥,来到了一间大厅。
黑黝黝的房门自动打开,庄新彦面无表情地进入大厅,大厅中央高挂一幅居士图。
画中,那位居士骑着一头肥头大耳的梅花鹿,向着太阳的反方向驶去,此人面朝太阳,花白胡须,极高极瘦,和座下的肥鹿形成鲜明的对比。
袁方知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靳舒雅也是如此,唯有袁大头嘻嘻一笑,复又恢复常态,渐至恭敬。
画中老者明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但他到底修为几何,大概只有袁方知和靳舒雅两人知道。
庄新彦进入大厅后,噤若寒蝉,一步三磕头,到达蒲团位置时,脑门已经见血,他先是对着居士图拜了九十九回,又对着袁方知拜了六十六回……
在此过程中,无论他朝哪个方位磕头,画像中的人都稍稍悄悄地朝哪个方向移动,那位居士先是微笑,后是抚须长笑,最后则开怀大笑,虽不闻笑声,但一看画中人的笑脸,便知他十分高兴。
此刻,大厅突然亮起炽热奔放的光芒,光芒笼罩下,伴随着房门自动关闭,一切都被定格了,袁方知伸出的双手凝固在半途中,靳舒雅的微笑仿佛是画作般静止,袁大头恭敬的神态也被定格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美人蜈蚣像是被送到了另一个世界,浑然感知不到此刻的庄新彦已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拜完之后,他又奉上香茶,那位居士从画中伸出手来,接过香茶后,泼在他的脸上,但见茶水、红枣、荔枝等物淋淋洒洒的落在他的脸上,竟不掉落,顿时他生出师恩难忘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