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真的气昏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好像是把一个人推倒了,”中年男人自知理亏,又辩解说,“我昨晚就想赔她钱的,可她就是不肯收,你可以问无忧啊……”
“是啊,就你有几个臭钱,只要给了钱,人家就得跪舔你是不是?”乔雨菲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陈寒生,你以为自己肯为了钱不要脸,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
突然,陈无忧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抽泣,还一边揉着红彤彤的兔子眼:“爸爸坏,他欺负姐姐,现在姐姐讨厌我,不想跟我玩了……”
陈寒生顿觉脑袋都涨了,忙一把抱起哭闹的小女儿,安慰道:“好好好,爸爸去给你的姐姐赔罪,保证让她原谅爸爸,然后再跟你一道儿玩好不?”
……
云染提着饭盒进入病房的时候,再次遭到了一群病友的围观:“云染啊,你这脸色真难看,白得像纸一样!”
“你们还真是亲孙祖,你外婆昨晚也没睡好,我躺在病房里,就听见她不停地翻身,还唉声叹气的……”
云染抬起眼,仔细看了看老人那张憔悴而蜡黄的脸,翻起床上桌,把医院食堂打来的饭菜摆在桌上,还开了个玩笑:“外婆,我昨晚是熬夜复习了,这才精神不好,你可不能这样。”
老人笑着摇摇头:“这不是白天睡太多了,晚上反而睡不好嘛。”
云染不知道老人经过了怎样的心理斗争,又是如何思量着接受她的孙女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只是一个晚上,她的态度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还会在吃饭的时候跟自己说说笑笑。
外婆笑道:“都要考试了,就不要总是跑医院,还不如多睡几个小时。”
云染是特招生,如果成绩掉出了全校前十,学校就不可能再承担她上学的所有费用。
按照云染这样频繁地来医院打卡,她真怕她没时间复习。
“我差点忘记一件事,”云染被外婆这么一提,立刻就想起了她跟余年成的打赌,“余老医生说,让我寒假在中药房打一份零工,我干完活,随时都能来看你了。”
老人顿时一愣。
在老人的心里,能在医院打工,总是比在外面做些乱七八糟的小时工要稳定,而且还安全得多。
她顿时笑得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染染是准备读医科吗?读医好啊,这样就能够救更多的人!”
倒是边上的病友好奇地凑过来:“你刚才说的余老医生是不是中医馆那个?”
云染点点头。
那位病友立刻好心劝道:“那你可要好好干活,争取给余老医生留下一个好印象,等你将来大学毕业了,就跟着他实习。那些中医院的实习生,都挤破头给他当徒弟呢!”
云染还没说话,就见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服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拘谨地站在病房门口,正是陈寒生。
他哪里还有昨天准备大闹医院的气势,先往病房里探了探头,等看见云染时就连眼睛都亮了:“小姑娘——哦,不,云同学,我能进来跟你说句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