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取出戒指尺寸棒,问道:“戒指是要戴在哪个手指?”
“左手无名指。”江砚殊盯着柜员给云染量完,柜员还想给他量,他立刻收回手,“不用量我的,我知道自己要戴几号。”
系统:【哦豁,你连个戒指都没有,还知道自己要戴几号?】
听听这句话,真是意味深长,其心可诛!
系统打小报告也打得理直气壮:【主人你看,不就是买个戒指,他就非要你戴在左手无名指,多过分啊!】
云染仔细看了看这些戒指,点了一款最简单的白金戒指,就只是光秃秃的一个环:“就要这个好了,别的太累赘了,影响我做实验。”
柜员的笑容顿时有点僵:“可是,这是男款的……”
“那我就选跟男款最相似的。”
最后的最后,云染还是挑了最简单朴素的那一种,套在无名指上,只有银色的一抹微光。
她转了转手腕,用自己的左手在江砚殊眼前晃了两下:“好看吗?”
“嗯,好看。”江砚殊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握住她的左手,凑近唇边,轻轻地吻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在换新的戒指之前,尽量不要把它取下来,好不好?”
……
“我家染染啊,在燕大考了第一啊。”老人眉飞色舞地跟村子里的老姐妹们唠嗑,“那可是燕大,国内最好的大学了。”
当年她跟丈夫只有苏锦素一个女儿,还被大家嘲笑没儿子,说不难过是假的,因为村子里就是有这种习俗,家里一定要有男丁才有门面。
现在忽略苏锦素,只看云染,实在是很有排面。
现在的云染太有出息,别人家那十个八个男丁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
“染染当然厉害啊,而且长相也好,比她妈好看。我娘家那边几户人家都向我打听了好几回了,想知道她有没有定过亲。”
这位老婶子的娘家是附近村子里的,一听说他们村子里出了一位大学生,这大学生还很勤劳,能干活,还能给大家看病,就一直想着让家里的孩子跟云染相亲。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为他们介绍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脑子笨,只会死力气干活,根本就配不上!”
外婆:“其实阿染有男朋友啊,就是小江,小江挺好的……”
“好什么好?双手绵软无力的公子哥,就是脸长得漂亮,这种人真不靠谱,你还是回去劝劝她,看人不要只看脸——”
正好一辆小皮卡从村子外面开了进来,终止了大家的八卦。
婶子眼尖,一眼就看到皮卡车后座上的云染,忙道:“快看,是阿染回来了,她好像买了很多东西回家孝敬你啊……”
真是羡慕嫉妒但没有恨。
皮卡车一直开到了接近云染家门口的地方,实在开不过去了才停下来。两个工人立刻下车,把后面的折叠沙发床卸了下来。
云染在饭厅指定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工人们立刻就开始组装沙发,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多小时,把沙发就装好了,还有别的东西,也全部都搬进了小屋,整整齐齐地堆在那张新沙发边上。
等外婆回来,送货的人开着车走了,她只看到那一大堆东西和一张沙发床,皱眉道:“阿染你,唉……”
她不知道云染赚了多少钱,她只知道自己治病花了多少。虽然云染从来都没有给她看过医药费的单子,可她心里有数得紧。
云染从那一堆买来的年货中找出买给外婆的新冬装:“你来试试,穿着是不是合身?我目测了一下,应该还挺合适的。”
她在买衣服的时候,顺手把吊牌都摘了,免得外婆看到之后还要算钱,一算钱就心里不自在,连血压都跟着升高了。
“你怎么给我买了这么多?之前还有多少衣服都没穿过呢,你再买这么多,等我进棺材了都穿不完!”
云染无奈道:“外婆,你别乱说话,你应该还能再活十年——嗯?你干什么?”
江砚殊悄悄地趁着老人没注意的时候,在云染腰上捏了一下。她腰上有块痒痒肉,一碰就觉得痒,更不要说被这样不轻不重地捏一下了。
江砚殊见她住嘴了,又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眼尖,早就看到老人在听见云染那句“应该还能再活十年”时,脸色都僵硬了一下。
老人自己可以调侃自己要把穿不完的衣服带到棺材里去,可是云染说什么只能活十年那就不太像话了——虽说,她这是大实话。
换了肾也不代表一本万利,只是能够延长寿命,等过了一个临界点,旧病还是要复发的。
江砚殊微笑道:“外婆,你今天也累了吧,我先陪你去休息。顺便把这些东西都搬进去。”
“染染她买了取暖器,到了晚上山里冷,就这个打开,可以睡得舒服些。”他把取暖器摆在床前,接通电路,笑问,“是不是暖和多了?”
外婆舒适地嗯了一声。
她从前没过过多少好日子,现在就在半年内,她见识了程家的富贵,也见到了程维西这样衣食无忧的女孩子,这些都给她带了不少震撼。
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回到村子里。
“这些衣服,都是染染亲手挑的,您可别因为太节省,就不穿了。要是放在那里放坏了,却连一次都没穿过,反而是一种浪费。”
他终于从一大堆衣服里翻出了云染看中的新年礼物——虽然对于云染在首饰上的审美不敢苟同,但他还是连带戒指一块儿抢着付了账。
他把首饰盒摆在老人面前,轻声道:“外婆,这是染染和我一起买给你的新年礼物。”
老人看着面前那一套手镯和项链,猛然吃了一惊:“你们——!”
“您能不能把染染交给我?我一定会对她很好的。”他轻声道,“我家里的问题,不会拖累她,也不会给她惹麻烦,我保证能够处理妥当。”
他握住老人的双手,慢慢蹲在地上,仰起头微笑道:“我是真心想要跟云染在一起一辈子的,可以吗?”
老人拍了拍他的双手,也笑了:“当然好。”
其实她的老姐妹有一句话说错了,他的双手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光滑柔软,更不用说“双手如棉”。当他握住她手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手上那些粗糙的茧。
……
去年的新年,云染是在医院里过的,那个时候还朝不保夕,只想赶紧从洛兰哪里得到第一笔奖金。而今年则是完全不同的光景了。
外婆支撑不到凌晨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