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宝熟门熟路的拿着空碗走到厨房里盛饭,无意间的一抬头,透过洁净明亮的玻璃窗正巧看见曾林天兴冲冲地往家赶,手里还抓着一袋真空包装的酱板鸭——这曾经是她和妈妈都爱吃的食物。
鼠宝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干凅的心田刹那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酸酸涨涨令她眼眶生疼。
双方心里明明还记挂着对方,只可惜现在的记挂已不再单纯,里面还参杂了些别的情绪,所以只能渐行渐远。
哪怕下午闹得很不愉快,但此时的曾林天却还是很高兴,原因自然是那意外归家的女儿。为了缓和父女之间的紧张气氛,曾林天还特意去了趟旁边的部队基地,用不少食水才换来了这包从冷冻库里取出的酱板鸭。
现今这样的食物也只有部队才有,因为他们有武器,能够深入城市内部搜寻物资。不像陆家村的巡卫队,所能做到的只是守卫村子和扫荡周围三三两两晃悠过来的零散丧尸。
可是站在陆家祖宅外,曾林天的好心情突然消散于无形。
只见周晓梅和曾宁两人万分狼狈的站在铁栅栏外,初春的风在太阳落山后还是很冷的,吹拂的两人发丝飞舞,他们时不时地紧紧衣领,以抵御阵阵寒风。
曾宁捧着周晓梅的双手,轻轻地哈着气。周晓梅则替儿子整理额前凌乱的发丝。两母子之间的亲情萦绕,然而那股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卑微与无助,却成功地让曾林天从女儿归家的雀跃中清醒过来。
“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爸,你回来啦!”曾宁年轻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是我们不进去,而是我们让人给赶出来了!”
双手无意识地握紧拳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塑料袋挤压声响起,曾林天喉头一滚一滚的,似乎有什么从他的胸腔直冲而上。
见到这一幕,鼠宝沉下脸,两眼直勾勾地盯视着曾林天抓住酱板鸭的右手指关节,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泛白。
然后,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翘,在玻璃窗上倒影出一个怪异而扭曲的凄惨笑颜。
看吧!她就说了,这里面已经参杂了太多,谁也回不了头!
曾林天沉声问道:“是谁不让你们进去?”
“老曾,不要再说了,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破坏了你和宝宝的感情,还连累了宁宁。”周晓梅柔声劝慰道。
“是她把你们赶出来的?”曾林天冷冷一哼:“我是对不起她们母女俩没错,但你和宁宁同样也是我的女人和孩子。”手心是肉,手背难道就不疼吗?
曾宁咬咬牙:“爸,要不……要不我和妈搬出去住吧。”
“不行!我为这个村子付出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不然那么辛苦做什么?你们跟我一起进来,今天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再把你们赶出去!”曾林天说罢握住周晓梅的手腕,把她硬拉进宅院,并且大力甩上了铁门。
“砰——!”
厨房的窗棂微微颤动,大门被甩的震力居然传到了这里,还真是,呵呵……
鼠宝面无表情的盖上锅盖,拿着空碗原路返回餐厅。
她心里清楚的明白,轻松愉快的晚餐时刻已经结束,接踵而至的将会是又一场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