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只是从废弃的手机店里捡了个没电的手机,再从七匹狼专卖店的橱窗里搬来了一匹狼的工艺品模型,然后用这两样东西跟周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至于周姨为什么要死……”
鼠宝摊摊手,一脸无辜状,同时嘴里组织着最合理的解释:“可能是你让她太失望了吧,明明周姨不想让你进来,你却偏偏要硬闯,不听话的小孩只能给大人带来困扰。不然为什么我们先前玩得好好的,你一进来她就跳窗自杀了呢?唉,阿宁,不是姐姐说你,你们男孩子就是太调皮了,瞧你把周姨给气的!”
“咳咳!”戚殷和叶唯借着咳嗽捂住嘴,看到鼠宝这么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如果不是气氛不对,两人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见过阴人的,没见过阴得这么损的,连哄带骗地逼得别人跳了窗,最后还把责任一股脑都推到别人儿子身上,真是……让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鼠宝没有理会这两个拖后腿的,继续沉浸在她的故事里:“所以说还是生女儿比较好!儿子就知道闯祸,女儿却是妈妈的小棉袄!”
生个儿子很了不起是吧?还不是在本宝手底下撑不过一回合。怎么什么垃圾角色都敢往本宝宝身边凑,简直找死!
曾宁面如土色,迅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含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吸吐着。
鼠宝知道他这是病发了,也不阻止,只是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有一半血缘的弟弟。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骗曾宁,但是那又如何?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可曾宁又能从这些真话中得知几分真相?
在鼠宝的冷视下,曾宁也同样死死地盯着她,盯得那么仔细,似乎要把这个人的样子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永!世!不!忘!
突然,鼠宝瞳孔骤然一缩,在炫目的夕阳下,她似乎看到了某种阴暗物质在这个男孩身周汇聚,并且随着他的呼吸,不停收放。
呵呵,我亲爱的弟弟啊,你也想要学我一样替母报仇吗?
好,机会我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鼠宝的眼眸深处寒光一闪。
“你,你真的是曾鼠宝吗?”曾宁心潮起伏,“可能你对我没印象,但我却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我就看到那个男人牵着你的手,接送你上下学,给你买零食,带你玩游戏,让你骑在他的脖子上走街串巷。而那个时候,妈妈总是指着那个男人对我说‘看,那是你爸爸’。”
“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不跟我和妈妈生活在一起,而是要陪在另一个小女孩身边,每日与她同进同出,看的是她,喊的是她,抱的是她,单车的儿童椅上载的也永远是她。每当我问到这个话题时,妈妈就会抱住我,摸着我的头说:‘因为她是你爸爸的责任啊——责任就是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
“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六一儿童节是有爸爸陪在身边的。那天妈妈带着我去了与你们同一所公园,我第一次坐碰碰车,看到你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辆车上,而我的身边只有妈妈。我第一次坐旋转木马,我妈特意把我放在你旁边的位置,可是那个男人只顾着给你拍照,逗你笑,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我。直到你妈抱着你,在猴山那里扔东西给猴子吃,那个男人才终于离开了你,站在一旁默默地抽烟。我就趁着这个空隙,跑上去冲他喊了一声:‘爸爸’。”
说到这里,曾宁顿了顿,他双目圆睁,面容扭曲,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