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他就发现到蹊跷，“你在蓄意消耗它的体力？！”

鼠宝愕然抬首，诧异的看了叶唯一眼，忽然笑道：“叶大哥，你怎么突然变聪明？居然比戚殷还了解我，如果是他，肯定会说‘宝宝，你又调皮了’、‘不要再玩了，赶紧杀了它’什么的。”

到底认识了四年，鼠宝学起戚殷说话的语调像模像样。

叶唯干咳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其实以前的他会这么想，觉得鼠宝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瞎胡闹！但是了解她之后换个角度再看，所得到的结果居然与之前完全不同。

看到鱼怪几次晕头转向的直接撞在墙上，鼠宝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丸子往身前一抛，把它又引了回来，继续卡位。

鱼怪见到这次撒出的丸子比前面都多，激动地凌空一跃，跳了起来。结果坠地的时候脑袋直接撞在石台上，把石台磕崩了一个角，它自己也痛得在泥水里直打滚。

叶唯嘴角一抽，闭上眼睛简直不忍直视，他刚才居然被这样一条蠢鱼追的浑身狼狈？

鼠宝又勾腰拿起火油，就着鱼怪痛得一张一合的大嘴倒了进去，一边倒一边说：“有些天性是埋藏在骨子里的，根本改变不了。不管进化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就像这条鱼，被饲养得久了，见到人类做出撒鱼食的动作就会反射性的去追，呵呵……”

所以那种嗜血杀戮的孽，也埋藏在你的血骨里，无法更改吗？看着眼前这个开心笑着往鱼怪身上倒火油的女孩，叶唯的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

他迅速地一把拉住鼠宝，制止了她的动作。

鼠宝满脸茫然地回头看向叶唯，不解道：“叶大哥，怎么了？”

叶唯如梦初醒，立刻发现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要说：我不想你被“本能”控制，带着天使的微笑，却打开杀戮的心扉。

叶唯迈开长腿，笔直地走到鼠宝前面，一把夺下油壶，自己动手往鱼怪头上淋去。

是的，就在刚才，叶唯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杀戮无法避免，那么他至少可以做一件事——替她动手！

鼠宝侧过脑袋看了看油壶，又看了看叶唯，一掌拍在他的胳膊上，甜甜笑道：“哈，没想到叶大哥你居然还这么讲究绅士风度，其实这壶油也没多重啦，我完全可以拿得动。”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浮在她脸颊两侧，引人注目。

听到这干净的笑声，叶唯的心又是狠狠一揪。他早该想到，如果是一个真正内心黑暗的人，怎么可能笑得这般真挚透彻。

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一股怎样的力量，居然如此强大而残忍，让一个家族永远都轮回在这生生死死的自相残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