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们说小宝又受伤，我们不是明明把她送回房间休息了，怎么会又跑出去的？”

陆涵一脸焦急的出现在村卫生站门口，然而被布置成临时手术室的办公室已经锁上房门，他只能向靠坐在墙角里的陆荆卿发问。

陆荆卿此刻的模样十分狼狈，发丝絮乱，目光无神，气息颓废，而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他的一双手，一双被黑色血液所浸染的手！

见到这样子的陆荆卿，陆涵心一沉，“你……是你！”

他陡然压低声音狰狞道：“你疯了吗？这么久都没出事了，就连面对别人你都能控制的住，为什么却伤到了小宝？！”

陆荆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陆涵指责置若罔闻。

陆涵看着这样子的他，拳头捏的咔咔响，然而最后，满眼的怒火，全部化成了无奈。他有什么资格指责陆荆卿？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有这个资格，也唯独他没有！

“难怪出门前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你做的很好。”陆涵拿出一颗三阶的空间系晶核，塞进陆荆卿手中。

陆荆卿冷冷地看着手里的晶核，举起欲扔，陆涵赶紧把他拦下：“别发疯了，就算是你，一颗三级的空间系晶核也是很珍贵的。”

陆荆卿没有再扔手里的晶核，而是把它紧紧的捏住。这是他用鼠宝肚子上的五个刀口才换来的“奖品”，怎能不死死把握。

“陆涵，你还想继续吗？”

陆涵抬眉诧异地看向陆荆卿：“你什么意思？”

陆荆卿满是痛苦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血迹已经干凅，黏在皮肤上就像一层盔甲。

陆涵一把揪住陆荆卿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猛地摇晃两下：“陆荆卿，你该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改变主意了吧？别忘了你爷爷临时之前是怎么交代的。”

陆荆卿脏污的双手垂落在身侧，低垂着脑袋，仿佛一团没有骨头的人般仍由陆涵拎起、摇晃。

听到这话，他嘴角一斜，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没有改变主意，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做到。我们这群人，从生到死都只有一个目标，除了这个目标，什么都可以放下。”

细碎的白发下，冰蓝色的眸色突现，陆荆卿邪气的看着陆涵笑个不停：“陆涵，看看现在的我吧！仔细地看，希望以后，你不要也变成这样。别忘了，关于陆家女儿的箴言，除了那句话之外，还有一句，就是‘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荆卿甩开陆涵的手，摇晃起脑袋大笑着，嗔痴癫狂地走了，走到黑暗里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身后的房子里还有一个正在做手术的人。

陆涵垂目站在原地，在刚才与陆荆卿的纠缠中，他的手上不知何时沾染到少许黑色的固态粉末——那是鼠宝已经干凅的血。

仿佛被灼烫般，陆涵快速地把这些粉末甩掉，然而即便如此，刚才沾染到的地方还是烫得吓人。

“陆荆卿，这就是你的报复吗？报复我不让你改变立场的。可是，你们每个人都有选择权，只有我没有啊……这是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了的命运……”

还是那个卫生站。

还是那面墙。

只是墙外颓废的男孩换了一个而已……

……

手指猛地一抽，白色的床单被紧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