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你的猜想而已。”

王烁微笑，目光看向光彩夺目的街道。

“我的猜想？”

地震低笑，随即大笑，“狐狸，我们马上就要快六十岁了，但是我们做兄弟做了多少年？新兵蛋子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赢勾说完那些话之后，我明显感受到了你心情的变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能活过百岁，就是老天开恩了。而这一点，你已经参悟到了。你是苦难的化身，是苦海的主人。你的体内，积压了太多苦了。也许你这百年岁月会风光无限，可终归你活不了太久。”

“所以你怕了，你怕自己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

闻言，王烁笑道：“那又如何？”

地震沉声道：“留下来吧，把剩下的时间用来享受，陪伴不是更好吗？苦海从来都没有真心帮过你，它只是把你当做一件器物用，用完了，你也腐朽了。天道不公，你现在怎么做，都是个输。”

王烁转身看向地震笑道：“那你觉的，我如果是永恒才是赢吗？”

地震沉声道：“难道不是吗？付出那么多，总需要得到点什么吧？”

王烁笑道：“地震，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其实从修炼那天开始，我就没有以生命长短为目标。在我看来，活一百岁，还是活一千岁，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地震怒叱道：“可人总要为自己做点什么吧？”

王烁笑道：“我不是正在做吗？”

地震咆哮，“我说的是为你自己，纯粹的为了你自己。”

王烁直视地震笑道：“什么是自己？人从来都没有自己。人的生活，生命的旅途，是亲人、兄弟、朋友等等组建而成，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组建一个生活的世界。”

“真正的自己，就是孤寂。”

话落，王烁拂袖向外走去，“我自有恒心之道，年岁在那摆着了，我却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追求永恒，太不切实际，也着实太无聊了些。我不愿成为天帝那样的人，如果我体内的苦难限制了我的寿数，那与我们曾经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那曾经，人的年岁也是百岁为极限，能活到的，都是幸运儿。

地震扬声道：“难道是我太贪吗？”

“大势所趋。”

王烁摆手笑道：“有些人愿意追求寿数，很多人便也以此为目标。你我兄弟虽道路不同，可你始终是我的兄弟。若有一日，我解决掉所有事情之后，我会来找你喝酒。”

地震走出门口，看着远处的王烁，忍不住喝道：“值吗？”

王烁停下脚步，扭头笑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地震怒极而笑，“你这货！”

“走了。”

王烁轻笑，“你保重。”

他拂袖离去，潇洒自在，寿数本就不是王烁的追求，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

地震站在街道中央，这里虽陌生，可却是他曾经最熟悉的都市。

在这里，他只手遮天，在这里，他就是最强的。

可偏偏他的兄弟还要去征战，去挑战权威，去问鼎巅峰！

那是一条没有退路的道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

“真是个蠢兄弟。”

地震啐骂一声，却又不由笑了起来。“大傻子。”

许多事情无法明说，可父母却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要离开了，去很远的地方，也许不会有机会再见。

也许不是也许，是肯定没有机会再见了。

这一夜，不算安稳，相顾感伤，便是王烁虽然心底还有隔阂，却也多了几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