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宣衣袖下的手紧攥着,表情却是冷漠以对,并未情绪外『露』。
当初,若不是齐明瑞因菲菲太过出名看上了菲菲,又因为自己的父皇太过软弱,才导致自己与菲菲被迫分离。
夺妻之恨,他此生难忘。
这个耻辱,他也一直铭记于心,就想着在自己登基以后做出一番惊天伟业来。
想着自己能够一统天下,再将菲菲夺回来。
月清浅自然听出了他们之间所说的弦外之音,见秦墨宣隐隐有发怒的迹象,此刻正在全力克制。
她终于是出声了,道:“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还是先进倚梅殿吧,毕竟还有这么多人,让他们这么多人来陪着我们赏梅,本宫可不忍心。”
齐明瑞首先道:“娘娘说的对,倒是我们的疏忽了。”
秦墨宣和李菲菲都没有说话,只是秦墨宣顺着月清浅的话一起先进去了倚梅殿。
众人回到倚梅殿中,总算是觉得回暖过来了。
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宫宴罢了,殿内又响起丝竹之声,只不过殿内梅花的幽香却是十分明显的,倒是为这有些枯燥的宴会增加了些兴致。
群臣之中,有不少高雅之士。
这赏梅饮酒之事,他们自然很是喜欢。
这京华之中,如今开了梅花的也只有这皇宫之中的奇观了。更何况,放眼整个京华,也只有这皇宫之中的梅树数量最多也最为壮观。
从前可没有今日这样的机会,可以这般近距离地接触到宫中的这片梅园。
于是,便有几个大臣忍不住了,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最后,还是苏念席带头提出道:“陛下,臣等几个想去这梅园之中赏梅作诗,还望陛下恩准。”
秦墨宣点了点头,道:“去吧。”
“多谢陛下。”
秦墨宣这一恩准,倒是带动了大部分的大臣,这殿内倒是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变得冷清了些。
齐明瑞扫视了下殿内,笑了笑道:“本太子倒也想去凑凑这个热闹,也当一回这文人雅士,不知国君与王后意下如何?”
“好。”秦墨宣想都未想,便答应了。
月清浅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在秦墨宣和李菲菲的身上打量了下,便道:“陛下,臣妾大病初愈,此刻有些不大舒服,臣妾想先回鸾凤殿去。”
“怎么回事?可要宣太医?”秦墨宣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担忧,面上却依旧冷漠着一张脸。
月清浅淡笑着,道:“大约是刚刚被冷风吹的时间久了,所以此刻有些头疼,回去喝完姜汤便好了。”
“好,那你便先行回去吧。”又对着月清浅身旁的秋月道,“伺候好你家主子。”
“是。”
月清浅简单地行了个礼,又对着齐明瑞和李菲菲道:“本宫身子不适,暂且不能礼待二位了,还请两位见谅。”
齐明瑞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倒很是魅『惑』人,道:“自然是王后娘娘的身子比较重要,娘娘不必在意。”
月清浅只是歉意地点了点头,便同秋月一起离开了。
许是因为今夜有宫宴,这回去的路上倒是比平日里要孤寂冷清得多了,竟是一个人也未曾碰到。
秋月也多少听过秦墨宣与李菲菲年少时的那段往事,而且刚刚自家娘娘在说要回去前还看了一下他们二人,她便有些担忧道:“娘娘,您是不是在介意陛下和东齐国太子妃的往事?”
月清浅淡淡地笑了笑,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在这寂静的夜里,倒是和谐。
她道:“本宫有何好介意的,若介意了,只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罢了。毕竟,本宫又不能控制人心。”
秋月虽然觉得自家娘娘说得很有道理,但怕自家娘娘心中总归是介意的,安慰道:“娘娘,您别在意,再怎么说那也早就过去了,她没有机会了。”
月清浅只是淡淡地“恩”了一声,毕竟秋月也是担心自己在安慰自己罢了。但并不代表她心中认同,秦墨宣今日那话,应当是在暗示李菲菲,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
就算不能回去了,他也一定会把她再接回来。
而秦墨宣刚刚想都未想便答应了齐明瑞的提议,想来是想找机会同李菲菲单独说几句话。她离开也算是减少了他们单独说话的阻碍吧。
更何况,月清浅也不想掺和进去这些,更不想听秦墨宣与李菲菲的对话。
当然,她也不想去应付那个东齐国太子齐明瑞。
倒不如早些回去,什么都无需在想。
这倚梅殿处在皇宫最为清幽之地,冷宫却在其不远处,而月清浅若要回鸾凤殿,势必经过冷宫。
夜『色』浸染,这冷宫是皇宫之中最为幽暗之地。白日里便很是冷寂,到了夜晚尤其如此,那扇破旧的门前连盏照明的灯笼都没有。
若非是这路边还挂着几盏灯笼,还能透过些微的光来看得清那扇大门,月清浅还以为自己在哪处荒郊野地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看清了,让月清浅顿住了脚步。
此刻的冷宫,同梦中的场景太过相似了,让她瞬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