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儿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你手上拿的唇膏,是我最喜欢的那盒。”
沈秋把唇脂盖好,理所当然的道,“我选的就是你最喜欢的,给雪人涂上你最爱用的唇脂,才能和你更像。”
陆烟儿冷哼一声,“你在上面写上咱们的名字,岂不是不用看像不像,别人就知道是我们?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幼稚吗?”
她把自己的唇脂拿回来。
打开一看,顿时心疼了,“你就不能少用一点?一次就挖走一大坨,也太浪费了,都够我用十几次了!”
沈秋轻咳几声,妄图转移媳妇的注意力。
陆烟儿面无表情,“你身体壮得跟牛似的,别在做错事之后就装病。”
沈秋心虚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明日就给你做几盒心的,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用来画画都可以。”
陆烟儿这才放过他,“我才不要你给我做,虽然做起来有点麻烦,但反正我每天也没什么事做,自己慢慢儿做就是了,你自己好好儿做你的事吧。”
她心里很清楚。
今日过后,丈夫又要忙起来了。
沈秋心脏发疼。
媳妇太懂事,却让他更心疼。
他多么希望媳妇可以一直像以前一样,一不开心就跟他闹脾气,每天都可以无忧无虑,心里不必有太多的负担。
沈辰也看到了雪人,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对雪人伸出胖嘟嘟的手,“好看!辰辰要玩!”
沈苍竹对比自己小半个时辰的妹妹没什么感觉,但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岁多的弟弟却很有爱。
他在弟弟身上找到了当哥哥的责任感,无论自己多喜欢的东西,都舍得给弟弟,这会儿听到弟弟要和自己一起玩雪人,立马就拍拍胸脯,大方地说道,“辰辰下来,哥哥的雪人给你玩!”
陆烟儿自然不会允许小儿子玩雪人。
她看着苍竹红彤彤的小手,无语地问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冷吗?再继续玩雪人,小心长冻疮。”
沈苍竹连忙摇头,“不冷,一点都不冷!”
他生怕娘亲说要回去。
有时候怕什么来什么。
陆烟儿又扭头对丈夫说道,“我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快些回去吧。你们的手都玩了雪,回去之后一定要用热水泡一下。”
沈秋把辰辰抱过来,“好。”
沈苍竹和沈杳杳都不愿意。
沈杳杳撅着小嘴,“爹娘,你们自己先回去吧,我和哥哥认得回去的路,等我们玩够了,就自己回来。”
沈秋严厉地道,“听话。”
沈苍竹泫然欲泣,“雪人才刚堆好,还没开始玩呢!”
沈秋承诺道,“过几天再带你们来看他们。”
沈苍竹歪头问,“真的吗?”
沈秋嗯了一声,“爹爹不骗你。”
沈苍竹仍旧不放心,“万一雪人化了怎么办?”
沈秋瞥了他一眼,耐心逐渐用尽,“冬天的雪人不会化。”
他心底做下决定,要是苍竹再继续不听话,回去就给他一顿竹笋炒肉,打一次乖一阵子,也是蛮划算的。
沈苍竹看懂爹爹的表情。
他的脖子缩了缩,终是决定见好就收。
沈杳杳见哥哥都放弃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偃旗息鼓。
……
洛水县,江府。
叶氏卧床不起。
江府最后一个主人都染上瘟疫了,下人们原本动摇的心,顿时变得坚定起来,开始疯狂抢夺沈府的财产。
江岸并不知道娘也染上瘟疫了。
他今日的身子好了些,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便撑着一股劲儿,从床上爬起来,第一次打开房门,一股冷气吹进来,冰冷刺骨,却让他有了活着的真实感。
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
这些天脑子昏昏沉沉,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