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明白,那么我会让我的律师还跟你谈。”
向凌睿说完,拐杖一点,转身就要走。
如此干脆利落,如同她熟悉的那个人,一点儿没变。
可是刚才他说起那个“她”时,分明连语气都温柔了三分。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做为女人,一个待在他身边近十年的女人,还差点儿成了最亲密的枕边人的安吉拉来说,不敏感是不可能的。
“雷奥,你就为了网上的流言,特地跑来警告我?”
安吉拉一咬牙,冲口而出。
她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骄傲的女人,她无法容忍,更难以想像。
向凌睿顿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他穿着假肢,假肢也是按照身形比例打造的,他依然高大俊美,身姿挺拔,仿佛还没有受伤之前的样子。
他立体的五官,曾被好事者分析拥有最完美的黄金分割,是比高级脸模特儿还要高级的、不可模仿的存在。多国贵族的血统,优良的教育,使得他不需要任何光环,单单静立于此,周围的华丽奢侈,也掩不去他一身的气度光彩。
安吉拉的心不可自抑地跳动起来,有一种情绪,多年来也无法被安抚,一旦看到这个男人都会被生生的挑起。明知不应该,还是克制不了的占、有、欲。
“这已经与你无关。照我说的做,好聚好散。”
安吉拉脚步一跚,不可置信,“雷奥,难道我们不能继续做朋友吗?我以为……”
她伸手想要去拉他。
他身形一偏,错开了伸来的纤纤玉手,“不方便。请自重!”
安吉拉笑起来,“雷奥,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雷奥吗?”
向凌睿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曾经是他以为一定会共渡一生的人,不是没有一丝感情的,可那就像做了一场梦,早在这三年的彻底分离中,消失怠尽了。
“不是。”
他回得斩钉截铁,转身就走,再无留恋。
安吉拉追上去,大叫,“雷奥,你之前决定跟我离婚,也是为了她,对不对?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先出轨的,是你先喜欢上了别人,要抛弃我的。你这样做,不公平,根本不公平,你站住,你跟我说……”
当她的手要拉住男人时,被人挡住了。
这一看,竟然是她的管家。只是这个管家,其实是还没有被裁掉的,曾经一直供职于向家的老仆人。
老管家向她摇了摇头,低声劝退。
安吉拉瞬间像被刺了一针,甩开管家,声音拔得更高,“向凌睿,凭什么让我发布新闻。是你抛弃了我,你却让我站到世人面前博取同情,你这样做像男人吗?还是男人吗?”
“好,你要找律师来谈,我们就谈。这个新闻发布会,应该由你们向家来开。当年开车的不是我,是你。把车开下悬崖的人,我身上的烧伤,都是由你造成的。”
“你不能让我去面对媒体,你没资格。”
往出走的背影,陡然僵在了那里。
没有人想到,安吉拉就这样大刺刺地,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这样说出来。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向凌睿的心病,不敢面对的噩梦。
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可是她却这样不管不顾地骂出来,满带指责,丝毫不顾对方的感受。
这让刚刚摸到客厅的陈子墨和戴纳都震惊了。
向凌睿现在看着是挺正常的,可那心伤肯定是没好的,要真好了也不会那么固执别扭,时不时地都要自虐一下。
“安吉拉。希克斯,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好不好,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竟然在和阿睿的婚房里,藏着别的男人,我特么的都给你拍下来了。”
“阿睿,你别听这女人疯吼。”
安吉拉被突然蹦出来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尖叫,“陈子墨,你从哪儿出来的?你怎么会进我家里?”
陈子墨冷笑,“安吉拉,你就别再装你的小天使人设了。小朵儿没说错,你丫就是个天使婊。装什么可怜!
他跑上前,手机递到向凌睿面前,“阿睿,你瞧瞧,这女人私下里玩得多HIGH,呵呵,还打什么本世纪最后一只纯洁的天使,我呸!”
“我们小桃花儿可比你纯洁多了。”
“我给你说啊,这新闻发布会,你爱开不开,随你。回头,准备接待萨尔的超级律师团吧!”
“阿睿,我们走。”
向凌睿没有再停留,由陈子墨扶着,下了楼梯。
陈子墨一边下,一边嘀咕,“妈的,这楼梯真难下。这房子不要也罢。能看到夏宫的别墅,旁边还有那么多幢,每一幢都比这儿好。”
向凌睿的一位曾曾曾祖父,曾经是这里的领主,也就是大地主。虽然很多土地卖出去了,但距离曾经的巴伐利亚帝国的夏宫,最近的这片湖区,依然拥有不少地产。
屋里,戴纳一脸诚恳地跟安吉拉说,“安吉拉,刚才那种话真的很过份,你应该跟雷奥道歉的。”
“闭嘴!”
“安吉拉,如果你真有什么要求,可以好好跟雷奥说。”
“戴纳医生,你们擅闯私宅,我可以告你们。再不出去,我就叫保安了!”
安吉拉指着大门,那模样哪里还有天使的温柔美丽,愤怒中的脸庞上已经掩不住一条条细细的皱纹,满额头叠着褶子。
戴纳也自觉理亏,只得说着抱歉,往大门走,边走还边不住地劝,气得安吉拉冲上前,将大门当着他面儿甩上,差点儿打扁他那漂亮的高鼻子。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道:女人真的太情绪化了。
他忍不住又拍门,“安吉拉,为了你和雷奥好,你还是跟雷奥道个歉比较好,这是我真诚的建议。如果,你还想跟雷奥做朋友的话?啊——”
他的耳朵立马就被人揪住了,连人带毛拖出了院子。
陈子墨恨铁不成钢,“戴纳,你够了啊!做什么朋友,有朋友三年都不来探病的吗?她那三年还是阿睿的老婆,可不是朋友。”
“你蠢得在这儿呼吸爱了,这种天使婊以个人为中心,天天幻想她自己才是最可怜可悲没人爱的可怜虫。”
“我才不相信,能玩得那么HIGH,一看就已经不是新手了。”
“那三年里,还不知道她背着咱们,给阿睿戴了多少绿帽子呢?”
“让她开发布会也是给她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她还以为她很无辜呢?”
“她要无辜,阿睿会来警告她?”
陈子墨猛然回神,扭头问已经静坐在后方的男人。
“咦,阿睿,她到底传了什么网上流言啊?怎么会和小桃花有关?她在欧洲这么远,怎么知道有小桃花儿的?”
向凌睿神色极冷,半晌才道,“这几日,你都跟小朵在聊天?”
陈子墨震惊,“啊?哪,可能!”
向凌睿,“你没上部落格。”
以陈子墨这样的网狗,要是没有其他更吸引他的事,回欧洲之后早就跟一群狐朋狗友聊上了。他自己的圈子都是玩金融股票的,也有那么几个朋友是和向凌睿交叉的,若是和向凌睿有关系的新闻,怕是第一时间就传到他眼里了。
他缩了缩身子,立即转回身去开部落格,还有欧洲本地的社交软件。
果然,一大堆的消息找他,他这几天除了例行看股盘,都跟陶小朵玩谍战游戏套情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