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实情!”
林大伯一脸沉沉地看着陶小朵,轻轻一叹,“小朵,很抱歉。”
“大伯,我来不是想听您道歉的。阿睿生病,是我没照顾好他,没发现问题,应该是我抱歉才是。”
“不,孩子,别这么说。这种事情,不是谁的错。只是……”
林大伯看着女子风尘仆仆的样子,身后还有行李箱拖着,仍是长长一叹。
“既然你都来了,那……”
向予城过来,“我受小睿之托,要瞒着你的。抱歉!”
这算是对之前不辞而别的道歉吧!
陶小朵心下苦笑,“城叔,我知道他有多固执,我不怪你们,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瞒着我。就算我们还没有法律证明,但我们订婚了,按照你们的习俗,就是夫妻了。也许我和他交往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们都是认真的。”
她突然神色一正,“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能由他一个人单方面决定。”
他们才刚刚订婚,才刚刚见了彼此的父母,决定要共组家庭。
谁也无法接受,转眼就分手的这种结果。
根本无法接受。
长辈们看着女子,她风尘仆仆,依然妆容雅致。
她面色不虞,依然对他们礼貌相待。
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甚至带着喘气,她仍冷冷静静地跟他们说情说理。
她大大的可眼里都是寻求谅解,渴望认同。
她没有哭哭啼啼。
她比他们想像的都冷静,都要坚强。
也许,也超过了那个做出这个决定的男人的想像吧!
长辈们都暗暗地心里叹气。
最后,依然只有向予城出面,表示,“行。回头我再问问小睿。”
“谢谢你,城叔。”
向予城淡淡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向几个洋大夫。
陶小朵紧张地看着他们,并且拉长了耳朵想要听一听他们商量的情况。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小包包,没有注意指甲都被刻断陷进金属卡扣里,当那方回过头来时,她紧张地迈前一步想要说什么,手一下拿开时扯断了那戴指甲连着肉,一下子鲜血都流了出来,却一无所觉。
向予城走过来,说,“他刚刚下飞机,还在观察中。大概需要等一两日。”
“行,我等。”
陶小朵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义无反顾。
而这一等,便过去了整整一周多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陶小朵并没有完全坐以待毙。她去了林家拜访林姥爷,林姥姥。
可惜的是,两佬都不知道向凌睿出了事儿,只以为陶小朵其实是来出差的。
对此,林大伯是在陶小朵跨进家门时,急着打电话告之她情况的。
看着老们们欢欢喜喜迎接她的样子,她只能将一切咽在了肚子里。
之后她又瞅着医护人员空缺的时候,想要溜进病房里直接找向凌睿,但都被向予城的人给拦住了。之后,呃,就再没有之后了。
“该死的!这真是混社会的嘛?怎么守得这么严?”
陶小朵只能跟陈子墨和戴纳抱怨。
陈子墨摊在沙发上,这些天他也没少跟着女子折腾。
有力无力地回,“你知道城叔是什么人?诺,电视上这位天天见外宾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就连这位遇到啥事儿,还要请教他的大佬。我们这些人在城叔面前,那就是小虾咪的小虾咪。他能应你几句话,听你一个要求,你都该笑醒了好不好。”
陶小朵不甘心。
戴纳劝道,“佩琪,我们就安心等一等,你要这么着急,被雷奥知道了,他会心疼的。”
陶小朵咬着唇,也有力无力了,“他要是真知道心疼,就不会跟我分手了。这个胆小鬼,他比我还胆小,他连直接跟我说的胆量都没有。”
陈子墨道,“不对啊,小朵儿,我记得在医院那次,他应该是直接跟你说过了的。”
陶小朵倏地起身,瞪眼儿,“放屁!那不算!”
陈子墨喃喃,“哦,那还不算,那……怎么才算啊?”
“不算,那不算,他说了不算!”
陶小朵突然大吼大叫,狠狠踢了陈子墨一脚,跑进了卧室。
戴纳叹息,“路易斯,你不该这么说,太伤人了。”
陈子墨一改之前的懒散无力状,抹了一把脸,神色冷沉,“这个结局,已经注定了。我只是要她早点打消那个念头,接受现实。你该知道,阿睿让我们陪着她,看着她,哄着她,劝着她,到底是为什么?”
刹时,戴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过了头去。
两人的眼角都有水光闪烁。
屋里,陶小朵扑进大床就狠狠捶了好多下。
泪水一旦流出来,她又立即撑起身往浴室里跑,打开冰冷的水,捂住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可是还是搞得眼睛一片通红,像被人欺负过似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着一张脸,难看极了。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要像以前一样,高高兴兴,无所畏惧地去见他。
去见他,一定要见到他。
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她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糟糕的东西,她知道,他会害怕的,会恐惧的,会懦弱的,她得去帮他。
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都不理解。
她狠狠一抹脸,把心一横,又冲了出去。
这是第七天。
她一定要见到他。
就算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再所不惜。
陶小朵再到医院时,没有立即上楼。
“等一下,我……我内急,先去上个厕所。”
陈子墨翻了个白眼儿,“不是吧?你又不是今天才来,还紧张成这样儿?”
“帮我拿着。”
她还是像以往每一次一样,煮了粥带上的。但是之前每一次,都没能被送进病房,被这两个男人吃掉的了。
戴纳忙拿了过来。
陶小朵跑去了女卫生间,但是她并没有从寻出来,而是早瞅准了里间的一个大大的窗户,跳了出去,绕道从另一边的楼梯上了楼。
上到一半楼梯时,她就闻到一股烟味儿,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拐角处抽烟,一个人。
她捂着嘴巴,越身过去时,不经意地扫了那男人一眼。发现还是个老外的样子,眉目……好像有点儿熟悉。但她没有在意这么多,而是迅速往楼上跑去。
然而,她完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差点儿与死神擦肩而过的。
男人手里已经落出了一把刀,只要向上一扬手,她的小命休矣。
好在她一副嫌弃的样子,迅速跑掉了。
待她离开后,那男人也暗暗嘀咕了一声,“还真邪性儿了。老是碰上这个东方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