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灯下黑,更是实打实的诛心之言,动辄可能会牵连到整个管家!
“是么?那么我要恭喜邪君大人,因为你终于找到我了,再也不需要念想了。
“不!”管清月大声叫了一句,突然转向君莫邪,嘶哑的哀求道:“君三少……请你,请你放过她!放过月儿!求你放过她!她是我一生最钟爱的人!最爱的人啊,没有月儿,我……我活不下去的!”
他的身躯颤抖着,嘴唇也在颤抖着,眼神中却已经满是绝望。因为他清晰的看到了君莫邪眼中的浓烈杀机,嘶声叫道:“君三少,你现在与我姐已经是眷侣,难道,你连自己小舅子的幸福也要剥夺么?求你……%”
君莫邪浑身一震。不得不说,管清月这句病疾乱投医的说话,却是刚好说到了点子上。
君莫邪之所以不能容忍月儿,却是因为这个女子对君家始终存有不良企图,甚至是现在,甚至是在为大陆战斗,但她眼中心中,对君家的愤恨却是始终没有减少半点!
“月儿,你的父亲是谁?你的祖父又是谁?为何对君家有如此深的仇恨?我相信我爷爷不会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刽子手,若你能说出一个道理来,我或者可以还你一个公道!”君莫邪轻叹了一口气,慢慢问道。
“难道还能冤枉了你祖父?我祖父乃是楚铁成,原大燕国护国大将军!天香国立国,君战天率军征伐,我祖父兵败,最终惨死于君战天的屠刀之下!”月儿姑娘双目含泪,瞪着君莫邪道:“当年大燕国亡国,我父亲楚长风带着一家老小投身宇唐,为宇唐帝国大将,却在与君无悔的交战之中,兵败被杀!”
“祖父父亲先后身死,楚家再无依靠,又或者是人离乡贱,就只在一夜之间楚家被宇唐世家蚕食一空,家败人亡,我千里迢迢赶到天香,就是为了复仇,楚家的一切不幸都是源自于你们君家,你们满门都是最血腥的刽子手!”
君莫邪冷笑起来:“我还道家祖当真有作过什么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龌龊事!原来所谓仇怨——就只是你祖父你父亲都在战场被杀,你家因而家败,而姑娘将这份不幸就全归功于我君家头上了!?姑娘就是这个意思吗?看来若以姑娘的论调,当年要是家祖、家父没有在战场上取胜,就会摇身一变,变成姑娘一家的大恩人了是吗?是这样吗?是否败给你祖父,我君家家破人亡就是应该的?!”
月儿闻言不禁愣然,她自小变因为家败而颠沛流离,受尽苦楚,早将自身的不幸全数归结在君家头上,只觉若无君家,自家仍是美满幸福快乐的世家,却从不曾站在其他立场思量,今曰突闻君莫邪反问,竟如醍醐灌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君莫邪又道:“哈哈……姑娘的仇恨论调实在是很强大,若以姑娘的理论说来,那我君家的仇人,当真是要遍及天下?我们爷孙三代征战沙场,死在兵锋之下的,何止数百万而已?每个人的家属都要报仇……区区君家又能有几颗脑袋等你们来报仇?当真是可笑!恩,今曰之后,还要再多加上一个满手血腥、残敌无算的君莫邪,本君今曰可是一股脑杀死好多好多的异族杂碎,足有数十万!估计他们也很想来找我报复,因为我可是阻止他们进入玄玄大陆的最大阻碍来着!”
君莫邪之前也没有想到,月儿所谓的血海深仇,竟然是这么回事。这份因果说对月儿来说,或者是委实难以承受的,但对君莫邪来说,却很可笑。
真的很可笑!
军人的责任,从来就只有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本就应该是每一位战士的最后最好的归宿。若是每一位战死沙场的将士家人都要去找对方敌对将领寻仇,那就真正天下大乱了……军人与军人之间,从来也无仇怨!
就只有彼此的立场不同!
仅此而已!
管清月紧紧地拉住月儿,抱着她的胳膊,紧张万状地解释道:“君莫邪,……姐夫,您听我说,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劝她,其实…月儿的仇恨,如今已经放下很多了,姐夫,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只要月儿跟我在一起,绝不会做出什么有害君家的事!”
管清月紧张之下,却是连姐夫也叫了出来,不但接二连三地叫了,更是几乎就将这个称呼直接定位了!
月儿被他抓住胳膊,心中虽然仍有几分不情愿,脸上神情依然悲愤,但却没有再挣扎,其实她如何不明白个中道理,只是因为心灵的一线寄托,而不愿正视这个问题,今曰得君莫邪当头棒喝,什么也都了然了。
“你保证?你保证得了呢?!若是我要斩草除根、非杀不可呢?”君莫邪脸色一寒,森然问道。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杀意。月儿的仇恨,说起来貌似是不共戴天,但实际上,就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心灵寄托罢了。
楚家家破人亡,正是因为“报仇”这个思想才支撑她活下去,一直持续到如今。
若是连这份信念也倒塌,恐怕这位月儿姑娘也就随之崩溃了。